到什
地方，他都不在乎。在他看来，查利斯小姐和劳森如今似乎有点不
样
。老是跟他们俩待在起，使他感到坐立不安。他对自己很不满意。生活并没有把他想得到
东西给他。他心里很不自在，觉得是在虚度光阴。
那个法国胖女人不久就猜到这对青年男女之间关系，并非常直率地向菲利普谈起这件事。
“你呢，”她说，脸上挂着宽容微笑，凡是依靠同胞*欲而发财致富人总有这样笑容，“你有女朋友[19]吗？”
[19]原文是法语。
“没有。”菲利普红着脸说。
“为什没有呢？你已经到年龄。[20]”
[20]原文是法语。
菲利普耸耸肩膀。他手里拿着魏尔兰本诗集，信步走开。他想看看书，但是内心情欲太强烈。他想起弗拉纳根向他讲过那些零星风流艳遇，想到对断头小巷里宅子私下探访，那些装饰着乌得勒支[21]丝绒织品客厅，还有那些涂脂抹粉卖笑女子贪图金钱姿态。菲利普不禁打个哆嗦。他下子躺倒在草地上，像头刚从睡梦中醒来小动物那样展开四肢。那不断泛起涟漪河水，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白杨树，那蔚蓝天空，所有这切，菲利普几乎都无法忍受。他已陷入自织情网。他想入非非，似乎感到有两片温暖嘴唇在吻他，有双温柔手搂着他脖子。他想象自己怎样躺在露丝·查利斯怀里，想到她那双乌黑眼睛和细腻光滑皮肤，他竟错过这样场无比美妙艳遇，真是万分愚蠢！既然劳森这干，他为什干不得呢？不过，只有在查利斯小姐不在眼前时候，晚上他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或是白天在运河边悠然遐想时，他才会有这种念头。而见到她，他就突然感到不样；他既不想拥抱她，也想象不出自己如何吻她。这真是十分奇怪。她不在眼前时候，他觉得她娇艳柔媚，只记得她那双美丽动人眼睛和带有奶油色苍白脸庞；可是跟她待在起时候，他只看到她那扁平胸脯和那口微蛀龋齿，而且还忘不她脚趾上鸡眼。他简直无法理解自己。难道是由于自己那种似乎味夸大对方可厌之处畸形视觉，他才永远只有当意中人不在眼前时候才能去爱，而旦获得跟她当面相对机会，反倒感到扫兴吗？
[21]乌得勒支，荷兰中部城市。
气候变换，宣告漫长夏天已经结束，他们都不得不返回巴黎，此时菲利普心里并不感到有什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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