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往常样,喝得烂醉。没有开灯她也能闻见他身上酒臭烟臭,她在那里停停,仿佛是积蓄点力气,伸手摸索着开关,把灯打开。
孙志军吐屋子,她把窗子打开透气,去厨房铲煤灰来清扫秽物。本来家家户户都烧天然气,但她跟开电梯王大姐讨不少煤窝煤灰,王大姐就住在车棚旁小平房里,没有天然气,日子过得十分俭省,平常还烧蜂窝煤。她讨煤渣,就是因为孙志军每次喝醉就吐地。谈静很利索地收拾完屋子,然后打盆温水来给孙志军擦脸,毛巾刚碰到他脸上,他就胳膊拐过来,胳膊肘正巧撞在她鼻梁上,撞得她脑袋懵,整个人都往后仰,倒坐在地上。
鼻子开始流鼻血,她随手拿起卷筒纸,揪点纸卷成团塞上,然后继续给孙志军擦脸,擦胳膊。温热鼻血慢慢浸润纸卷,她低头拧毛巾时候,滴滴就落在脸盆里,血丝化成细缕,没会儿就散入水间,再不见。她去换盆水来,这时候孙志军倒乖起来,像个大婴儿,由着她摆弄。她帮他擦洗完,又替他脱下脚上鞋,换毛巾替他擦脚。看他横躺在沙发上,知道自己没办法把他弄到床上去,于是从卧室拿床毛巾被出来,给他搭上,让他好好睡。
忙完这些,刘海已经被汗濡湿,紧贴在脑门上。她拿睡衣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再洗衣服。孙志军牛仔裤又厚又重,只能用刷子刷,她只差又忙出身汗,最后端着盆子去阳台晾衣服,阳台上夜风十分清凉,她忍不住就站会儿。
只那小会儿,就足够想起很多事,人在极度疲劳和极度困顿时候,总是会回忆自己最好最幸福时光。这种回忆太奢侈,她靠在纱门上,远近都是人家,星星点点万家灯火,遥远车声传来,就像是另个世界。今天聂宇晟出现还是打乱她,她直觉得自己已经心如死水,但他为什还要斩尽杀绝?
幸好她已经结婚,她从来没有这样庆幸过,但内心深处有小小惶恐声音。其实没结婚又能怎样呢?他们相互之间怨毒已经深刻入骨,聂宇晟说过:谈静你以九九藏书网为这算完吗?早着呢,不让你身败名裂,绝不会放过你。
身败名裂算什,比身败名裂痛苦千倍万倍她都受过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最后是怎熬过来,幸好已经全都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起来时候,孙志军酒已经醒。他已经上班去。她有时上早班有时上晚班,而他也是有时白班有时夜班,两个人常常见不着面,见着也说不着话。孙志军下班就和同事去小馆子喝酒,不喝到醉醺醺绝不会回来。起初她还劝,毕竟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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