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贺先生,您想法有问题!”
颂然胸口像被块巨石压住,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他本能地抗拒贺致远观点,伸手在空中比划,努力想要诠释自己看法:“家庭本身当然是有价值,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多人想要成家!它……呃,它是人生命中最重要根基,是种归属感,父母、孩子、亲戚,都是幸福来源。觉得,它肯定是比事业更重要……”
可令颂然惊恐是,他无法说服自己。
也许是贺先生语气太冷静,陈述节奏又太稳定,对比之下,他这边只剩明显慌乱与词不达意。他赖以生存信仰在这刻受到强烈冲击,变作层单薄玻璃纸,也变作句只能在口中反复叨念却难以令人信服空话。
明白,比如说……”颂然话语顿,感觉贺致远声音好像变轻。他以为是儿童手机出问题,啪啪摁两下音量加号,依然雀跃地说:“您要读幼儿心理学,陪布布玩亲子游戏,给他讲童话故事,还要每天都亲亲他、抱抱他。小孩子跟大人不样,他们内心可敏感,要是不多花点时间陪伴,很容易就会受伤……”
贺致远打断他:“颂然,没那多时间。”
这次,他语调中不耐烦过于明显,下子刺痛颂然。绚烂笑意凝固在唇角,颂然僵住,不确定地问:“您刚才……说,说什?”
“说,没时间学习怎做个好爸爸,有更重要事情去做。”
“更重要事情?”颂然猛地坐直身体,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什混账话,“布布是你儿子,你家人,难道……难道照顾好他,不是你最重要事吗?!”
颂然深深感到害怕。
贺先生怎可以这样想呢?怎会有人这样想呢?难道有家人…就点儿
“不是。”
贺致远直白地承认,因为无意遮掩而显得分外无情。
他敲打键盘,行行回复邮件,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屏幕,语气也显得淡漠:“猜你不喜欢听到这样回答,但这是真实想法——布布是儿子,却不是生命里最重要事。颂然,繁衍是种普遍行为,也是种生物本能,任意两个异性结合都能创造下代,不认为这样平凡无奇行为有什特殊价值。如果你认为有,不反对,愿意尊重你看法,但同样希望你能理解。”
颂然怔住:“贺先生,你在说什啊?”
“还有家庭。”贺致远面不改色地说下去,“人生活型态有上百种,家庭只是其中之,广泛,但不独特。认为它之所以广泛,不是因为它本身具备多高价值,而是因为它适合作为基石,辅佐个人追求其他更高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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