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倏地睁开眼。
支修手指捻,张字条在他指尖碎成把光,飞往金平方向:“通知你庞师兄——是邪祟余孽?”
“不像,来者不善,看像
就算那刷漆大白脸看上她年轻身体,想把她拐走卖或是自己图谋不轨,那也得先把她弄到隐蔽地方,奚平暗中盯着她位置,可以让天机阁帮忙捞。
谁知那大白脸贱出花样,用摄魂之术把阿响领到厂区后面运河大道上。
伙明显喝多败家子正在那跑镀月金车,眼看铁怪物风驰电掣而来,阿响在摄魂术控制下突然跑到大道中间!
奚平不出声也得出声。
电光石火间,阿响猛地往前扑出去,感觉厉风刮擦着她后背而过。车里大声笑骂飘出来,阿响腿软跪在地上。
看见爷爷突然出现在门口,工友把他搬进来,他不知是不是认出阿响,直勾勾地盯着他小孙女,努力地倒气,想活下去。
再往前,是阿响眼看着城防官兵把爷爷带走,她和春英求告无门。
再往前,爷爷生病,好不容易领工钱却不买药,又去买金盘彩,无所获后讪讪地对气急败坏孙女说什“老天爷不能总可着个人欺负呀”、“有志者事竟成,总有天能中”之类鬼话。少女转身出门,决定自己去找门路弄钱,接过那张“狗官还地”状纸。
再往前,更年幼些阿响和爷爷埋她娘,爷爷摸着她小脑袋说:“阿响不哭,爷爷带着你闯天下去。燕雀上天,蛟龙下海啦,哪里不能给乖孙再赚份家业呢。”
再往前……
沾满风尘靴子停在她面前,只白得发惨手抬起她头。
“果然,”白脸男人盯住阿响,直接将手伸进她衣服里,搜出那块转生木牌,“就知道您在,太岁星君。老朋友来,怎能避而不见呢?”
奚平:“……”
这语气听着可不像老朋友。
接着,那白脸男人把将转生木从阿响脖子上拽下来,扣进个写满铭文小盒里,奚平眼前黑,看不见阿响那边什情况。
阿响真真切切地看见她命运,像被洪流冲垮巢穴蚂蚁,路往无底深渊滑落。她忍不住抓着那根不怀好意蛛丝,贪婪又徒劳地逆着时光往上爬。
直到个声音在她脑子里炸开:“醒醒!魏诚响!”
阿响瞳孔几乎收缩成针尖那大,虚伪蛛丝破裂,她滚回深潭之下。有那瞬间,她几乎恨上那个再度砸烂她虚假安慰声音。
下刻,她理智回笼,看见辆镀月金车朝她飞驰而来!
奚平本来没想出声——只要他装死装得够瓷实,阿响就是个毫无特异凡人,身上没什值得别人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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