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传道堂附近花鸟鱼虫就全都疯。
两只蝴蝶在师父头顶上翩翩起舞,赶都赶不走,颤颤翅膀好像他戴副女人家钗子,还是最花里胡哨那种。
而李筠新宠——只大肚子蝈蝈,像喝醉样地爬出来,晃悠几步,踩着某种奇诡轻身功法头栽进程潜砚台,程潜提笔欲蘸墨手时僵硬地悬在半空,袖子上斑斑墨迹好像团黑梅花。
师父这辈子未曾这样招蜂引蝶过,经都念不下去,将爬到自己头上抓蝴蝶水坑塞回背篓里,气急败坏地拖起他老旦腔,将训斥唱成出戏,令韩渊熄香炉。
韩渊嬉皮笑脸地将桌子底下大香炉拿上来,拿起碗茶水要往上浇,在李筠对着师父新形象窃笑时候,程潜要笑不笑地用两根笔杆灵巧地将那蝈蝈夹出来,抬手丢进香炉中:“师弟,帮帮你。”
般起长大少年人们,会自然而然地混在起,成为发小,可是扶摇山上几个小崽明显都不是般少年,有出格事儿多,出格会冒坏水,出格不爱搭理人,出格不修边幅……然而趟妖谷之行,师兄弟四人之间冰冷与隔阂却不知不觉地消融,逐渐露出各自真性情来。
对此,木椿真人先是倍感欣慰,但他很快就发现,徒弟们其实还是像以前那样相敬如冰比较好。
个倒霉孩子就只是个孩子,两个凑在起就能成就千只鸭子,三个凑成堆就能翻江倒海,至于四个……
扶摇山上就此没宁日——
有天,越发放肆严争鸣突发奇想,在师弟们桌子底下各塞个大香炉,将传道堂烧得整天云山雾绕,活似口大汤锅,他自己则化身成只飘在汤锅上白饺子,每天晨课在片白茫茫里睡得人事不知,不知道有多惬意。
李筠:“啊哟,别!”
可是已经晚,品种不详蝈蝈和韩渊半碗茶同劈头盖脸地浇在香炉上,严少爷拿来香炉上都有避水
蔫坏李筠见不得他这臭美,不知道又从哪里翻出“凝神香”配方。
凝神香是种毫无疑问旁门左道,并且根本不像它名字那清白无辜,据说在睡着人枕边点撮,能让人做宿春梦,其乐无穷。
李筠搞出秘方,韩渊自告奋勇地去配。
众所周知,韩渊是个颠三倒四人,他至今也没把门规完整地背下来,个连张菜谱都看不明白货色,他能配出点什呢?
何况这小叫花还热爱创新,大手大脚地融入自己想法——擅自在其中加两味厨房调味料,活生生地将“凝神香”配成剂半吊子迷幻香,然后满怀期待地在大师兄开始“晨睡”时候,塞进自己香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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