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语气轻缓,但内容却很有些命令意味,长庚二话不说,应声铺开纸笔,略作沉吟,便动笔写起药方。
玄铁营小将士眼睛差点瞪出来,他跟在顾昀身边时候,听顾大帅提起过不止次,说四殿下大,有点管不——可这分明是指东不往西,比学堂里小学生还乖顺,哪有点从小就当面和安定侯吵架不驯?
他自己风中凌乱,陈轻絮已经和那妇人攀谈起来。
见病人好转,妇人放松不少,这聊起才知道,原是本地耕种傀儡大肆推行后,大家都没有地种,虽然朝廷有规定,令乡绅地主不得亏待佃户,可时间长,谁愿意养吃白饭?拖欠和缺斤短两也是常有,那些有傀儡仍在干活人心里渐渐也不平衡起来,到后来,农人派,长臂师派,其他做小买卖、看地又是派,都觉得自己亏,互相看不顺眼。
那妇人丈夫不愿在家里游手好闲惹闲气,跟老乡去南边找事做,不料这去就音讯全无,家中老公公又病,孩子年纪幼小,指望不上,她们村里赤脚医生嫌整日没有事做,早已经走,她这才只好勉力自己背起老公公,长途跋涉去寻医。
陈轻絮抱怨句,脸上却没什愠色,倒像是被这些不速之客闯门闯惯,她进屋将手中草药放在边,先对几个生人见礼道:“敝姓陈,是个江湖郎中。”
她自称江湖郎中,举手投足间很有些大家闺秀气质,又不笑,面上冷冰冰,那妇人见就有些拘谨,讷讷半晌,言语不能,只会个劲地作揖。陈轻絮看眼正在施针长庚,说道:“他算半个徒弟,起死回生是不能够,寻常病症倒也应付得来,大姐放心就是。”
她长得让人看不出年龄,打扮倒是姑娘模样,旁边小将士看得心里直打鼓。
个没嫁人姑娘,哪怕是个大夫,自家殿下就这招呼也不打地随便进人家屋子……合适吗?看那轻车熟路模样,指不定来过多少回。
这要是在京城,有些讲究人家里,夫妻间互相见面,也要派下人先去说声。
陈轻絮闻言皱眉:“南边?南边今年方才发场大水,赈灾还来不及,有
虽说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吧……
小将士头次独自跟着长庚,不断揣测这陌生女子与四殿下关系,又不知道这事要是让顾昀知道得气成什样,心里开水冒泡似,想不出怎跟大帅禀报,快急哭。
说话间,那榻上老人哼声,重重地咳嗽几下,悠悠转醒。
长庚也不嫌脏,从旁边取来个痰盂,助他吐出口浓痰。
妇人见大喜,千恩万谢,陈轻絮递给长庚块手巾,指使道:“你去开副药来,给你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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