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正好路过蜀中,顾昀便托人写信给陈轻絮,顺便约她在此见面——这几年他越发觉得当年陈老先生给他药效在减退,之前四五天副还能忍受,现在已经到隔日就要进次药地步。
纵马过官道时候,顾昀老远就看见路边有个遛马年轻公子,开始还没留意,及至错身而过时候,他无意中看那人眼,正好对上对方目光。
就这惊鸿瞥,顾昀千里神骏蹿出十来丈远,而他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本能地伸手拉住缰绳。
那马长嘶声,前蹄高高跃起后落地,在原地转大半个圈,顾昀停下来,盯着那有些眼熟、却又时不敢认年轻公子看。
“没那巧吧,”顾昀犹疑不定地想,“是不是想多认错人?”
即使烈风呼啸过耳,马蹄,bao躁地捶打着地面,沈易还是耳聪目明地听出车里声音不对,他催马赶上顾昀,腾出只手捂住胸口,模仿个呕吐动作,挤眉弄眼地使个眼色——那位吐怎办?
顾昀不怎明显地笑下,明晃晃地表示——活该,自己收拾。
顾昀南下,是为南疆军统帅傅志诚丁忧事,傅将军老母新丧,他便上书朝廷,声称自己要挂印回家,为母守孝。
“丁忧”其实是个不咸不淡托词,走也行,不走也行,反正怎都有话能圆回来,但封疆大吏们历来没有这办。
倘若统帅回家几年,万有战事,谁来负责?
沈易赶上来:“怎……哎呀!”
跟在长庚身边玄铁营小将士终于回过神来,忙翻身下马,激动道:“大帅!”
顾昀马惊下似,前蹄小小地抬起,打声响鼻,刨刨地面。
此时,就算把长庚扔进安神散堆里,恐怕也止不住他乱跳得胸口直颤心,他近乎麻木地在马上坐片刻,脑子里片空白,平时舌灿生花嘴里生出
何况整个大梁都知道,那傅将军乃是土匪头子出身,是当年被老侯爷揍服招安,方才入仕,至今见皇上都是有时克制不住,时不常地会冒两句粗话出来,根本没那讲究。
傅将军分明是对击鼓令不满,又赶上这年南方水患,南疆线乱得要命,便干脆踩着这节骨眼撂挑子。
随行车里坐是兵部侍郎孙焦孙大人,是击鼓令忠实拥趸,本来皇上派他做钦差,到南疆“抚恤”功臣,不料孙大人临阵缩卵,声具泪下地上封疏奏,声称自己做好去不回,为国捐躯准备。
皇上无可奈何,只好道金牌令箭直发西北,把饭桶累赘和烂摊子起丢给顾昀。
顾昀整年都在疲于奔命地给皇上擦屁股,窝火得要命,跟皇上没法说理,只好变本加厉地折腾臭不要脸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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