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觉睡浑身酸软,黑甜乡里望无际,直至巳时中,才略略醒过神来,恰好丹橘掀门帘进来,笑吟吟道:“有客来,夫人赶紧起吧。”
……
“咱们刚从宫里出来,因守着规矩怕出错,动不敢多动,到你这儿来讨杯茶吃。”小沈氏双颊风韵,朗然而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年少。
水榭里摆上满桌茶果点心,此时正值秋高气爽,池面上水光潋滟,池边种着几棵从西山移来红叶
油煎般难熬。秦桑父兄都是老实巴交庄稼汉子,不大会说话,就边哭边磕头,好说歹说才肯起来,缩手缩脚站到边。
当明兰说不用赎身银子时,这家三口又哗啦啦齐跪下,感激五体投地,哭着连声道谢,磕头如捣蒜,明兰这辈子都没被人磕这多头过,只觉得头皮发麻,又说两句家常,赶紧叫人领他们下去跟女儿说话。既得明兰话,秦桑家人便千恩万谢先回去,放心准备秦桑闺房,筹备婚事,待明年中来接秦桑,就差不多。
“也不知给寻怎样人家?人品如何?”明兰把脑袋搁在榻枕上,自言自语着。
绿枝正捧着两只刚被日头晒得喷香迎枕进来,听这话,笑道:“夫人甭多忧心,您出阁前不是放秦桑回乡探亲,人家早叫老子娘陪着,自己去相看过。”
明兰微惊:“秦桑已自己瞧过?”
“谁说不是!”绿枝将暖乎软胖迎枕塞到明兰腰下,笑道,“那头是村里大户,全家都是厚道人,田多佃户也多,那人长也俊。”
“死丫头,跟你们就肯说,在跟前就跟闭嘴老蚌似!”明兰略略放心,随即又轻声道,“……也不知人家会否嫌弃她做丫头。”稚龄卖身,在京城近十年,父母兄弟反倒不熟,嫁得也不甚清楚,有点什,明兰也鞭长莫及。
绿枝笑着惊呼:“夫人说什呢。知道她是京城官宦人家小姐贴身丫头来,如今又随着进侯府做大丫头,再瞧咱们秦桑通身气派举止,人又不拿张做乔,只老实和气,他们都喜欢跟什似。还嫌弃?您当是外院那起子酸书生呢!”
明兰嗔她眼,知她暗指是谁。绿枝这丫头爽利能干,人也正派,就是欠些宽厚,张嘴不饶人,偏生若眉也是个不肯罢休,两人见天使气,又怕主子生气训斥,从不敢明着斗嘴,只暗暗较劲,还矢口否认两人之间有矛盾就跟小孩子似,叫人好气又好笑。
最近脑袋越来越不好使,明明大清早才起床没多久,这就又犯起困来,明兰搭拉着脑袋在榻上眯过去,绿枝正低头收拾,才发觉说着说着就没声响,抬头见这情形,暗笑着替明兰把薄被掖实,轻手轻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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