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失笑，还不待说话，小沈氏便抢话道：“好你个耳根子软
，人家
说好话，你就乐开
花，咱们几个嘴笨，就没份儿？”
“有有有，见者有份，这还不成
？”明兰连忙摆手讨饶，副遭打劫样儿，小沈氏和钟夫人齐笑起来。
耿夫人已洗好脸，正侧头叫人戴钗环钏链，好容易嘴巴腾出空来，赶紧道：“前阵子呀，
又寻几个人牙子，说要这样那样好丫头，倒闹个大笑话！人家说，正经大户人家上等丫头都是自小调教，路瞧着瞧人品德行，几年后才挑上来给小爷小姐们用。唉……只盼能寻几个厉害，懂规矩教养婆子来慢慢调教。”
听她说有趣，众人齐大笑，小沈氏
树，微有风飘过，疏朗落下几片殷红，或缀在黄绿干爽草地上，或漂在碧水波动水面上，当真风送神怡。
“你还守规矩？不敢多动？”旁坐着剥橘子耿夫人瞪眼道，“你自小到大，不计爬山丘还是滚泥塘，皇后娘娘连根指头都舍不得动你，你还好意思这般说！”
小沈氏笑得开心，挤弄着秀眉：“今儿不是太后也在？要是单皇后在，你会把脸憋成这个色儿。姐姐多仁厚宽和人，什时候拘束过你们。”转头朝向明兰，笑道，“因站个多时辰，瞧她们个个又累又乏，便提议到你这儿来歇个脚。怎样，可别不乐意哟。”
明兰闻言，苦笑着：“蒙郑二,nai奶您青眼有加，瞧得上寒舍，实是蓬荜生辉，您尽管来，千万别‘客气’。”小沈氏也不答话，只笑呵呵得意。
水榭里人影走动，七八个丫头端热水投帕子。
段夫人从小丫头手中接过条温热帕子递给耿夫人，眉目慈善温文：“赶紧揩下脖颈罢，就你汗多，脂粉都糊，叫人瞧笑话；不如索性洗把脸。”
“这可多谢，不如你也洗下罢。”耿夫人大方接过帕子，摁摁肩颈，叫丫鬟围条巾子在胸前，又有旁丫鬟端着镜子和水盆，小心给她洗脸上妆。
段夫人想下，豁达道：“也成。”便也坐弯腰，低头叫人服侍着洗。
旁钟夫人瞧众丫鬟服侍妥当，恭敬得体，动作熟练轻柔，行动间不闻声响，只听得衣裳窸窣摆动，她边用湿帕子摁着自己额头，边转头对着明兰道：“上回来你这儿就想说，你这儿便是个使唤丫头也比屋里贴身丫头强。”她目光掠过个个低眉顺眼女孩儿，细长脸上露出微笑，“模样好，人才好，规矩更好。”
明兰轻嗔下，故作很受用样子，笑道：“钟家姐姐嘴真甜，说人心里舒坦极；这儿有几篓山里刚送来鲜笋，回头姐姐带些回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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