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闹,倘若韩家应这亲事,两边面子都能过去。”顾廷烨轻嘲着,“七妹妹岁数已经不起再慢慢挑拣,太夫人眼界又高,必不愿屈就。”
他轻轻掀起车帘角,侧脸瞧下外头天色,“太夫人定知如何做才是最好。”
“莫非……”杨姑老太太心头动,“这桩事是你所为。”
顾廷烨轻瞥她眼,杨姑老太太被这眼看过,无端心头发冷,手指颤几下,却听他道:“姑母可觉
垂衰老许多,话音低哑发涩,“后来,大哥已不认得人,只不断叫人去寻你回来,别在外头风餐露宿,怕你吃苦受罪,可惜……”
虽是如今早就知道,再次听得这些,顾廷烨依旧心头揪紧,阵窒息般发闷。
“今日既说到这里,索性把话说开。从开始,就认定你娘不配做顾氏宗妇,加之后来你所作所为,愈发觉着你也不配承袭爵位。是以,有些事便是知道,也不曾开口。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如今……”杨姑老太太缓慢直白叙述,目光紧绷几近惨淡,其实自长兄过世后,她心中有愧,便不再踏足宁远侯府。
想到这里,她忽心中起股傲气,昂头冷笑道,“姓顾起手不悔。不是老四老五,个糊涂,个没骨头!你落魄时不曾帮扶过,如今你飞黄腾达,也不来沾你光!你成亲都没来,你大可当没这个姑母,便是杨家有朝日大难临头,也绝不来寻你!”
斩钉截铁说完这些,身老骨头似都散架般,她哑着嗓子道,“可灿姐儿……炜侄子是个安逸惯,你与她兄妹情分寥寥,她外家东昌侯府是早就不成。,她终身大事不能坐视,好歹给寻个妥帖婆家,也算对得住大哥。”
“待你妹子亲事落定,便不再登顾家门;你放心,也叫你媳妇放心,不会再来摆姑母谱。”杨姑老太太咬牙说完这些,顿顿,低声道,“……韩家亲事若不成,还得去瞧瞧旁人家,灿丫头不懂事,你能帮好歹帮些,到底是亲兄妹。”
顾廷烨是她看大,生性骄烈,指望他以德报怨纯属做梦,不原样还回去便不错,很难再讨得好去,怎可能再仗着长辈架子摆威风。这些她看很清楚,今时早不同往日。
那日上门给顾廷灿说亲事,种种刁难意气,不过是惯性发作,瞧见那对饱满滋润小夫妻,她就气不打处来,吃瘪回去后也深悔自己沉不住气,何必自取其辱。可无论怎建设心力,见这个厌恶侄子她依旧控制不住火气上冒。
顾廷烨静静听着,至此才忽微笑起来:“这个姑母不必忧心,韩家亲事必然能成。”
“你……怎知道?”杨姑老太太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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