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理着事,外头忽来人报,说是盛府来人,明兰忙叫绿枝出门去迎。
“与你祖母再说会子话,你们俩去梢间罢。”不满十岁小女孩和十岁出头小男生还用不着过分避嫌吧,反正大人就在隔壁。
看着蓉姐儿如兴奋小兔子般随在常年后头,兴冲冲走出正间,常嬷嬷眼神异常复杂,明兰侧眼看她,明白她是心事,既厌其母,又怜其身世。
常嬷嬷转过头,轻声道:“哎,这丫头…这才多少日子,却已大变样,也知书达理,进退有据。她没赶上好娘命,幸亏碰上夫人,也是有福。”
明兰嘴唇动下,没有开口,她从来不主动问曼娘事。
常嬷嬷为人谨慎,平日极少谈及顾廷烨过去,此时却似勾起谈性,眼神恍惚,轻声喃喃:“那女人,当初为找出烨哥儿下落,整日来家纠缠,还把蓉姐儿扔那儿。后来她终打听到烨哥儿去处,便决心带着儿子下南边去。老婆子再不好,那终归是烨哥儿骨肉,难道会害姐儿不成。谁知那女人硬是把丫头要走,老婆子还以为她是要带着道上路,谁知转身,她就把闺女丢进侯府。蓉丫头那时才多大呀,狼窝虎穴,做娘居然也忍心!”
隔壁传来阵欢快笑声,小女孩和大男孩笑无忧无虑,清亮童稚女音夹杂着阵半嘶不哑公鸭嗓,居然听着十分和谐。常嬷嬷不由得露出笑容,却故意重重咳声,那边笑声骤然截止,好像被忽然卡住脖子大白鹅,时寂静。
明兰几乎可以想象两个孩子缩着脖子掩着嘴小模样,顿时忍俊不禁,拿帕子捂口闷笑。
常嬷嬷领着孙子回家,明兰笨拙挪到门边相送,边走边道:“前几日郝管事来报,已领人验过工,墙基牢固,墙首俊俏,工事可交结。预备后日摆几桌酒,到时请嬷嬷定来。”大宅动土是大事,不论破土还是摆完工酒都要查黄历,这种酒是没法赖掉。
“吃酒这般好事,准来。”常嬷嬷笑着回头。
次日,明兰睡得脸蛋红扑扑起来,慢悠悠听丹橘报着宴客名单,因男主人不在,不好大肆庆贺,只邀请些自家亲戚便是;又听廖勇家念着菜肴和干鲜果单子,按着宴客人数,预先要定下采买多少食货酒水,且要预留多少余座;因天气炎热,还要从地窖里起些冰块出来,并定下专门人手,明日早把酒水鲜果放井里湃过;还有匠人人数,待匠席面如何整治;总算这次动工只是小事休整墙沿和部分院落,不算上梁建屋般大规模,祭品和撒喜心糖果面食倒可以略略简单些……之前澄园已办过几次宴饮,众管事和婆子都是办老,此次也有旧例可循,倒也并不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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