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嬷嬷意思……”明兰听眼睛发亮。
常嬷嬷低下头,反复思量。
当初她不是没起疑过,也曾旁敲侧击过两次,说‘年轻轻,怎说病就病,说没就没呢’,可顾廷烨始终避过不谈。不过依旧叫自己看出些蹊跷,顾廷烨脸上虽不露,但举止言行间,她
卖力鼓励她:“嬷嬷想着什,但说无妨。”
常嬷嬷点点头,细忆起来:“原先以为烨哥儿回这急,应是得侯府信,为着余氏病重才赶回,可后头看着又不像。因忧心烨哥儿在里头受欺负,常使钱叫人去侯府外头听消息,余夫人既病那般重,可侯府却不曾请过位太医,老婆子当时就疑心。”
明兰大是佩服常嬷嬷,握着她手,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还有处。”常嬷嬷语速更慢,“记得烨哥儿回来第二日,吃酒大醉,又不肯家去,便来老婆子处。服侍他睡下,他牙关咬死紧,半字不说。那会儿老婆子就奇,哪有老婆病快死,男人还喝成这般,家哥儿虽有些脾气,却不是那没心肝混帐,那余氏再不好,到底是夫妻场,家哥儿不会如此……”
“兴许侯爷是心存歉疚,是以喝大醉。”明兰酸溜溜推测。
常嬷嬷双老眼愈发像对倒三角,继续摇头:“样子不像。哥儿性子知道,他不是只嘴上说好听人,若真觉着对不住人家,必会实心去偿。他模样,倒像是满肚子委屈怒气说不出口,气极,这才借酒浇愁。”
这评价说到明兰心坎上,顾廷烨是个实在人,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他对恩怨看法。因段成潜待他有恩,他就丢下大肚子老婆捞他弟弟去(这个大烂人,明兰忍不住暗骂两句)。又因自觉对不住余嫣然,害她远嫁云南,所以闷声不响替段家弄三年连份茶引,被明兰发觉后,还勒令她不许告密。直到明兰拿嫣然来信几次声明,嫣然是真真真过很好,他才考虑少干涉西南茶业市场经济。
由是,倘若他真对余嫣红十分内疚,按照他行为模式,应该日夜陪在床前以慰藉病人,或持械去劫两个顶级太医来,甚至去皇宫抢些千年人参万年王八来,都还比较靠谱些。
“后头那余氏亡故,烨哥儿连出殡都没等,便又走。这走,就是好些年。”想起往事,常嬷嬷不胜唏嘘,“统共十来日功夫,只在余氏没后几日,烨哥儿说些子自己有眼无珠,错识曼娘,此后再无多句。”
照理说,死老婆是蛮严重事,何况又是新婚妻子,还死这迅雷不及掩耳,哪个正常鳏夫不想找人说两句呢,怕是连长柏都会多作几首五言感叹下结发夫妻却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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