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妈妈顿时慌手脚,无措转头去看太夫人。
太夫人冷冷道:“你这是什意思?”
顾廷烨从袖中抽出两张纸,缓缓放在太夫人身旁小几上:“这几年,他仗着侯府势,在外头为非作歹,强占民田,如今已逼出人命来。人家告上衙门,人证物证俱全。”
太夫人拿起那几张纸来看,既有供词,又有花花绿绿票据和画押,她越看越喘厉害。
顾廷烨盯着这两个老妇脸色,不疾不徐道:“向彪是家里奴才,顺天府尹卖个面子,叫自行清理门户。您说呢?”
这是为何?
顾廷烨慢慢止住笑声,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养尊处优中年妇人,他这小半辈子坎坷有多少是拜她所赐,这女人暗藏何等龌龊心思。
向妈妈老迈,况且纵火之事,何须她亲自领人去做——她是故意叫曼娘看见。
“瞧您说。”顾廷烨站在当中,满是冰冷温和,“这阵子京里天干物燥,偶有走火也是有,自家人何必彼此相疑。那**害人不成,又来挑拨,已把人打发。”
这妖妇是有心把曼娘闹出来,是特意引自己拿人去对质;倘他怒急杀伤,大约她会立即去寻外头对手来;但若自己两厢都不中计呢……
太夫人似是哽住,艰难喘出口气,强自笑道:“这事不宜声张,真闹大,你面子上也不好看。”御史最喜欢告权贵们‘纵奴行凶’这条,例证繁多,证据又好找。
顾廷烨朗声大笑,半响才收住:“您真多虑。这向彪不法之事,俱是两三年前所为。”那会儿,他还不知在哪儿刀口舔血呢,顶多坏父兄名声就是。
太夫人脸色发白,其实自顾廷烨袭爵之后,她也自知不妙,当即着紧约束下人,不许再有惹事,是以向彪作为怎也和顾廷烨扯不上干系。
“你想怎样?!”太夫人不用转头,也知向妈妈必是六神无主,她忠心服侍自己多年,全然顾不上自己,统共只这个
太夫人也不意外,微笑如湖上薄冰般,冰上已是冬日暖阳,冰下却依旧水寒刺骨:“就知道你是个心软,到今时今日还这般。你护着曼娘,也不怕你媳妇心寒。”
“不劳您费心。”顾廷烨笑比她还温和,心中却莫名起阵淡淡苦涩,“已和明兰说,她都省。”他微敛神,转头道:“今日来,是为着另事。”
他忽提声道,“来人,带上来。”
还不等太夫人和向妈妈回过神来,两个昂健侍卫已押着人进来,只见他们把那人重重摔在地上,那人发出呻吟呼痛;向妈妈已是失声道:“彪儿,怎是你?!”
那人抬起头来,头脸瘀青,他冲着向妈妈哀声道:“娘,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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