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眉宇间透着淡淡自嘲,温言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对于行走官场人来说,怎允许味把人往好处想,也太天真。
公孙白石笑着连连摆手,边咳边笑道:“夫人磊落正道,是等把书读歪,落下乘。”
明兰红着脸,端着药碗慢慢走过去:“先生就别取笑,先请吃药
入冬前某日,这老头老毛病又犯,学嵇康光着膀子又唱又跳,结果风寒入体,缠绵病榻至今。
顾廷烨坐在床前,眉头轻皱:“是皇上洪福齐天……先生,今后万请当心身子,您岁数也不小,若有个好歹,岂不叫等悔之莫及。”
公孙白石以拳头捂唇,又笑又咳:“仲怀自打做老子,愈发没趣!人生几何,对酒当歌。当初你行军至皖地,天热酷暑难耐,你带头跳入白茂河洗澡,沿河几个村子小媳妇大姑娘……”话说到半,生生打住,瞥眼正在桌旁滤着药汁明兰,老头心虚住嘴。顾廷烨也轻咳声,有些不大自在。
几百上千个青壮年,赤条条露天洗浴,好壮观情景。明兰肚里暗笑,却只装作没听懂,端着药碗轻轻吹着,岔开话题:“皇上倒是洪福齐天,只可怜那位钦差大人,便是等妇道人家,也听说如今外头人人都要参他呢。”
顾廷烨道:“那也是个书生意气,把两淮官场搅个底朝天,三四品大员他说拿就拿,砍头抄家,天王老子也不怕,手段未免有些过,犯众怒。”
公孙白石眯着眼睛,摇头道:“先帝爷在位时,前后也派过几拨人去清查盐务,倒是和风细雨,不欲多得罪人,下场又如何?两淮官场盘根错节,早已烂污成泥潭子,他又要赶在年前给皇上个交代,不用霹雳手段,何以捣破这糜烂。”
顾廷烨苦笑:“这个如何不知,前次去两淮,光天化日之下,就有死士敢来截杀钦差。唉,只是可惜忠臣……”言下之意,颇有几分唏嘘。
“你当他是董安于,瞧他却是主父偃,或许更聪明几分。”公孙白石捋须笑道,“他原不过小小言官,科举不显,学问不出众,在朝中全无根基,偏心怀壮志,那该当如何出人头地呢——只能兵行险招!明知这趟差事风险极大,得罪人甚,也知事后定会遭人参劾;此人赌就是帝心圣意!”
顾廷烨凝神思,随即透亮:“只要皇上记着他委屈,念着他忠心,何愁起复无望。”当今天子性子强悍,他就算得沉寂段,只要仕途顺,连升几个品级也不是没有。
明兰听入神,连手中药碗烫手都不知,插嘴道:“请教先生……倘若那位大人真是忠心为国,不计个人荣辱生死呢?”她自觉这话什不妥,谁知引来老头通大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