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楞下,尴尬道:“是,过错不小,正该在京中寻处清净庵堂……”
“也不是在京中庵堂。”长柏看着母亲,定定道,“娘要回老家宥阳去,在盛氏家庙里修行,吃斋,念佛,悔过。除逢年过节,娘都不得离开家庙。”
王氏啊声,直直站起来,尖叫道:“这不是坐牢子?!”
长柏字句道:“倘若娘不肯,就辞官去。有母如此,错还不知悔改,不肯服罚,绝无颜继续做官。”
明兰低头沉思。
老夫人此言差矣,人有百样活法。吾家老太太素来硬朗康健,令嫒下毒后,生生弄垮身子,掏空底子。原本能活到百十八,现下只能活到百零八;原本能听戏看舞,爬山走庙,喜笑颜开安度晚年,现下却离不得汤药,兴许还终身病痛相伴。这折损寿数,几十年欢悦,请问老夫人,姨母该如何赔?”
长柏脸苦大仇深:“妹夫说是,还有全哥儿,祖母以后怎含饴弄孙。”
“正是。”顾廷烨拍掌而笑,“到底欠多少,实算不清楚。咱们又不知姨母能活几何,总不能提前数年请姨母下黄泉,或是老太太行动不便,总不好真去打断姨母手脚罢。索性送进慎戒司,三家恩怨就此勾销!”
王老夫人目瞪口呆,愕然不已——盛家哪里找来这神奇女婿。
明兰呆望自家老公侧脸,嘴角抽搐。
王氏素来不喜宥阳,嫁入盛家几十年,在老家待时日加起来不足个月。在那里,她无亲无故,只能依靠大伯父家。鉴于王氏跟堂嫂关系,想来大伯母很愿意严厉督促她‘悔过’。另外,两堂房毕竟亲厚,大伯母又不会疏忽王氏衣食起居。
长兄这个处罚方式极好。
王氏急,慌忙道:“…你这孩子,你要挟谁呢!家里不成,在庵堂里礼佛不行,非要回老家去,那里人生地不熟…”
“娘离家人,独自在盛家祖宗灵前,好好思量,想想祖母,想想家里每个人,想想这几十年来,到底哪里错,到底该不该。”长柏走过去,轻轻抚着母亲坐下:“娘是知道儿,儿子说出做出
“表弟处置娘这般利落……”始终静默康晋忽然开口,脸上带着悲愤,“那令堂又该如何呢?”
王老夫人其实也想这问,但小女儿对自己已生怨恨,不敢说而已;乍闻大外孙开口,原本自觉已脱身王氏顿时怒火万丈,对着康晋怒目而视。
长柏不慌不忙道:“娘对祖母不敬,生不孝忤逆之心,自然也该受罚。娘将会礼佛诵经,替祖母祈福。”
王氏松口气,微笑道:“正是,打算在后屋辟出间佛堂来……”
“不是在家中。”长柏迅速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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