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
此刻热,独带股闷,直叫人透不过气儿来,偏此时明兰用冰尤其得小心,叫她恨不能扯掉衣衫果着才好。如此炎热,孕妇已是难熬,产妇就更不容易。
九月初,小沈氏终于分娩,痛苦天夜才产下个女儿,听说险些性命不保。明兰不方便去探望,倒是郑大夫人来过趟,送来个红线缠福件。
“这是几日前从广济寺求来,个给弟妹,盼她顺顺当当,后来听说你也有,就也给你求个。”郑大夫人面色疲惫,无精打采,“不过你不戴也成,瞧也不甚灵验。”
“这话怎说?”
又过得几日,王氏启程之日已届,长柏于阴凉清晨给母亲送行,华兰和如兰互相依偎着含泪道别。王氏已泣不成声,长柏居然还道‘早去早回’——十年呐十年,怎早去早回呀?!直把她气咬碎口银牙。
此后盛府便由两个儿媳掌理,香姨娘专事料理盛紘起居,概事务倒也井井有条。没日常拌嘴吵架之人,身旁尽是温顺侍妾,盛紘竟觉出几分寂寞来,某日对长柏幽幽说句:“你娘本性不坏,这多年来,也有对不住她地方。”
海氏来探望明兰,顺嘴溜出来,明兰捂着帕子笑倒在榻上。
“老太太愈发好,现下能绕着池塘子走上半圈,顿能添半碗饭,你哥哥说,照这着,待他述职完,就能道上任。”
明兰笑道:“这回,三个孩儿都带去罢。”
郑大夫人叹道:“这回弟妹罪过受大,太医说她落病,以后不容易再有。唉……她年纪轻轻,这可怎办才好?”
明兰默半响,劝道:“大嫂子素来待亲厚,今日冒昧句,您宽些心,兴许就是这福件,沈家姐姐才逃过劫,也未可知。”
郑大夫人笃信佛法,叹道:“罢,就当命里该当这遭劫难。”她双手合十,低声道
海氏眼睛亮,这才是她最高兴之事,嘴里却道:“你哥哥要给全哥儿启蒙,还要教闺女规矩,他说呀……呵呵,老人家养孩子,再明白,也难免宽纵。”
明兰戏谑道:“那是,谁及得上哥哥呀,他是娘胎里带来老成持重!”
她深深同情长柏孩子,有这个爹,童年该多悲催呀,待顾廷烨回来后,她就与他说,谁知男人持相反意见,大掌摩挲着团子脑袋,“早想过,想来咱们儿子,若爱习武也就罢,多少好手都能寻来。可若想习文……还得交给舅兄。”
明兰大惊失色:“你也下得手!”他又不是没见识过长柏严厉,对自己亲妈也下得手,手指都不用动,光斥责就叫人想跳河。
顾廷烨把胖儿子扛在肩上,叹道:“自己下不手,才要叫别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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