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靴声橐橐,宋怀恩已赶到,转身披上风氅,迎出门外。
“属下参见王妃。”宋怀恩戎装佩剑,容色凝重坚毅。
远处城东兵营方向,升起浓浓青色烟雾,直涌天际。
那是向沿途关隘示警烟讯。
宋怀恩按剑道,“属下已经发出烟讯,派人飞马传令,封闭沿途隘口关卡。”
徐姑姑慌忙趋至榻边,隔纱幔,低声道,“回王妃,庞统领差人来报説,方才巡查发现,有面出宫令牌……恐是失窃。”
心中大震,霍然拂开垂幔,“什时候事?”
“失窃应是在凌晨时分。”徐姑姑惶然道,“详情尚不清楚,奴婢這就传内侍卫入府问话。”
“来不及。”冷冷道,“立刻传令下去,命铁衣卫飞马出城,沿东面、北面追击,务必在今夜子时前追回出逃之人,如遇抵抗,就地格杀,断不能容人漏网!”
徐姑姑额上渗出冷汗,“奴婢明白。”
午后秋阳和暖。
却手忙脚乱也应付不潇潇折腾。
天知道她哪来這充沛精力,从早到晚没有刻肯安分,简直比那些顽固朝臣更难缠。
所幸澈儿倒是个安静宝宝,全然不似他姐姐那般淘气。
他此刻乖乖躺在奶娘怀中,睡得十分香甜,睡颜宛如白莲,任何人看都不忍惊扰。
“很好。”仰头望向那青色烟柱,缓缓道,“照路程算来,他们子时前到不临梁关。铁衣卫已出城追击,届时前后合围,个都不能放走。”
“可需留下活口?”宋怀恩沉声问道。
“事已至此,要不要活口,已不重要。”淡淡道,“东边不过是螳臂之力,北边却万不能有失。你可布署周全?”
“立即封闭宫禁,将昨夜值守内侍卫全部收押,传宋相和庞统领来见!”匆匆披外袍,唤来阿越替梳妆更衣,预备车驾入宫。
坐在镜台前,才发觉额头已有冷汗渗出。
宫中禁军副统领庞癸,是多年心腹,直由他暗中掌控着宫中举动。面令牌看似小事,可旦有人趁隙作乱,千里之堤也会溃于蚁穴。
此时大军长驱直入北疆大漠,正是京中空虚之时,若后方生乱,无异陷萧綦于腹背受敌。
镜中自己面容苍白异常,衬着唇上殷红如血胭脂,犹如罩上层寒霜。
好容易哄得潇潇入睡,将她交到徐姑姑手中,亦累得精疲力竭。
倚在软榻上,翻看北疆传回战报,方看两行便觉困意袭来,渐渐阖目睡去……朦胧中,听得帘外有人低语,徐姑姑低声应答什。
懒于回应,侧身向内而眠。
忽听徐姑姑失声低呼,“什!怎不早来禀报?”
睡意顿时消散,撑起半身,蹙眉道,“外面何事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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