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已经过去,抬头看看天色,只怕宋怀恩也已赶到东郊大营。
“封闭宫门,燃起烽烟,鸣金示警。”魏邯斩钉截铁传令下去。
沉重宫门轰然合拢,护城御河上巨大金桥缓缓升起。
低沉号角吹响,各处宫门落下重锁,甲胄鲜明禁军戍卫刀剑出鞘,明黄旌旗高高飘扬在皇城之上。
股青色烟柱从宫中最高凤栖台上腾空而起,直冲天际。
“宋夫人只是暂时昏迷。”魏邯面无表情地转向,“干人犯如何处置,请王妃示下。”
不语,缓缓扫视眼前這众面孔,宋老夫人曾经被人蹒跚搀扶着,执意要亲眼瞧瞧孩子;那两个活泼男孩子曾经被萧綦抱在马背上,教他们挽缰驰马;小小女孩子曾经被抱在怀中,咯咯笑着不肯再让她母亲抱走……這些人,曾经与如此亲近,亲近得如同家人般。
目光扫过那两名侍妾,令她们陡然瑟缩低头,不敢看。
绿衣美姬容貌似乎有些面善,蹙眉略看看她,终将目光转回昏迷玉岫身上。
心底千言万语,无尽苦楚,总算对着這个唯可以倾吐人,却没有机会开口。
,抵在那老者颈边,“説,宋夫人现在何处?”
那锦衣老者扑通跪倒,身如筛糠,“夫……夫人,被相爷关在书房密……密室里。”
魏邯立即令人押那老者在前带路,片刻工夫,铁衣卫果然从门内押着个鬓发蓬乱妇人出来。
“玉岫!”脱口惊呼,定睛看去,這乱发如蓬,华服污损憔悴妇人,脸颊高高肿起,眼睛红肿,赫然就是敕封品诰命右相夫人,萧玉岫!
她身子软,跪倒在面前,颤颤抬起头来,“他还是动手?”
這是宫中示警烟讯,京畿四周驻军,
暗暗捏紧双拳,狠心转身,“全部带走!”
身后老老小小哭喊成片,都被合拢车帘隔挡在外面。
动不动坐在车里,用力握紧袖中短剑,掌心渗出冷粘汗水。
与魏邯赶至宫门,三千铁衣卫已经在此候命。
宫中庞癸统率五千禁军,连同這三千精骑,就是所能倚赖全部人马。
望着她脸颊红肿淤青,心如刀割。
玉岫惨笑不语,忽地跪行到跟前,重重叩下头去,“他是时糊涂犯错,不关孩子们事!王妃,求你放过几个孩子,玉岫愿意以命抵罪,替他受过!只求你饶他,饶孩子!”
她额头撞在青石地上砰然作响,左右侍卫把将她架开,她仍挣扎不休,直叫着“王妃,求你开恩——”
魏邯箭步上前,翻掌为刃,切在她颈侧。
心头紧,来不及开口制止,玉岫已经两眼翻,无声无息软倒,就此昏迷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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