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六月,米娅和珀尔搬进温斯洛路那套小小出租屋时,理查德森太太(她是实际上房产所有人)和先生(是他把钥匙交给房客)都没有多想,但他们知道米娅·沃伦没有丈夫,还知道她三十六岁,这是她租房时提供密歇根州驾照上面写着。他们注意到米娅左手上没有戒指,右手却戴好几个:食指戒指上镶着块巨大紫水晶,小指戒指是银勺子柄打成,至于大拇指上那个,理查德森太太怀疑那是情绪变色戒指。无论如何,米娅本人看上去足够和蔼可亲,她女儿珀尔也是如此,是个文静十五岁小孩,有头深色发辫。米娅掏出摞二十美元钞票,支付押金和头几个月租金,然后就开着她那辆棕色大众“兔子”小型车——那时候她车就已经相当破旧——离开帕克兰路,朝西克尔高地最南端驶去。那儿房子与房子之间距离更紧凑,院子也更小。
温斯洛路很长,两侧全都是两户在起联排房屋,但站在马路上是看不出这点,因为每套联排房屋两家住户共用个前门、盏门灯、个信箱和个门牌号码。你或许会发现屋外有两个电表,但依照本城规矩,电表都被隐藏在房子后面靠近车库地方,非常不显眼。只有当你推开前门,进入室内走廊时,才会看到两户内门:扇通往楼上,另扇则是楼下住户家门,这扇门也连着两家共用地下室。所以,尽管温斯洛路上每座房子都住着两家人,但从外面看却像是只有家。这样设计颇有深意:首先,居民不会因为住在联排房屋(而且都是出租屋)里而感到不好意思,避免许多尴尬;其次,有利于规划者维护市容,使得“出租屋多街区环境都不怎好”坏名声有所改善。
这就是西克尔高地面貌。当地规则不少,包括你能做什和不能做什,搬进新家以后,米娅和珀尔开始慢慢地学习和适应。比如,她们学会如何写新地址——“温斯洛路18434号信箱(上户)”,“上户”两个字相当重要,能保证她们家邮件不会被下户杨先生误收;她们学会称呼人行道和大街之间细长草皮“树草坪”,因为那里种着挪威槭树,每家门口都有棵,正是由于这优雅树种存在,环卫工人才不会把每周五上午收集次垃圾桶搁在树草坪上,而是放在屋后,以免影响房前景观。处理垃圾时间到,会有穿橙色工作服、骑大号小轮摩托车男人四处穿梭,收集各家屋后垃圾桶,拖进游荡在街头大卡车车斗里。刚搬来那个周五,首次目睹如此景象米娅几个月后仍然对那天印象深刻,因为她吓坏:喷涂成火焰色宽大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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