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季野见状,也连忙站起身来,伸手按住杜赫持剑之手,劝慰道:“道晖息怒,那道徒无状诚然可恼,何必为此小人之言而介怀。此地本非长居之处,就此离开也好。最近几日都在家中,道晖便索性搬去家暂住吧。”
“受迫受辱至此,有何面目再见故交!”
杜赫神态激荡,手中佩剑跌落在地,掩面默然悲泣。他也知褚季野在都中庭门狭窄,岂能带着众多随员去其府上叨扰。
褚季野还待要相劝,门外却又有名杜家仆从飞奔进来,疾声吼道:“六郎,大事不妙!封二他们于市中被宿卫缉拿,已经押至郡府……”
听到这话,杜赫脸色又是蓦地变,顾不得自怜自伤,擦掉脸上泪水疾问道:“宿卫为何缉拿他们?”
会遗漏投入名帖者,大概是道晖你在都中尚无定居,因而有所延迟。倒也不必过分忧虑,想来很快就能到来。”
听到这话,杜赫心内却是益发悲怆,早先他派人投书时便考虑到此节,文章最后已经详述自己在都中落脚点,根本不可能有无处送请柬可能!
想到自己心血之作、半生所学被人弃若敝屣,杜赫更是如丧考妣,决意不再跟褚季野说自己曾投书沈家之事,尚能保留最后点卑微自尊。
两人正谈论之际,忽然有敲门声响起,杜赫起身迎出,便看到观中两名道士立在门外,有些诧异问道:“不知两位何事来见?”
其中名道士看到杜赫,脸上泛起丝略带歉意笑容:“确有桩事情要知会杜郎君,家观宇多受都中贵人供给。稍后贵人家有女眷要入观静养,因而观中不便再留外客。杜郎君若是方便,希望这几日能再择善处居所。”
那仆人看眼褚季野,张张嘴却不发声。杜赫见状,顿时明白家人因何犯禁,心中当即也焦虑起来
杜赫听到这话,郁积在心中良久怒火顿时爆发出来:“先前家所奉财货,明明约定可以借居到月底,如今不过才是月中,岂可如此言而无信!”
另名道士见杜赫发怒,当即也不客气冷笑起来:“说是可居到月末,可是你家仆役众多,都是恶鬼般凶狠,每日所耗米粮是寻常数倍。等肯忍耐到如今再礼请郎君出门,已经算是难得仁义!阁下但凡有口,不妨都中访问二,供食供居岂有别家如此廉价!你等寒伧之徒若还纠缠不休,才是真正恃恶逞凶!”
“匹夫安敢如此辱!”
杜赫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本系北地高门,过江后多受冷待还倒罢,居然就连眼前这小小道徒都出言讥讽,实在让他无法忍受,当即便返回房中抽出佩剑,声色俱厉道:“誓杀汝雪耻!”
那两道士见杜赫如此凶态,脸色便是变,连忙转身飞奔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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