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应爵摇着头离开酒楼,跟他父亲说起谢瑛读书读到连亲都不想成事。
怀宁侯这两天被儿子那句话挤兑,正愁着给谢瑛牵门什样亲事好,闻言倒松口气,拿眼角儿夹着儿子,胡乱骂几句:“人家就知道读书养性充足气血,你打十五六就在内闱胡混,弄亏身子,这多年才给养下个孙女来,要怀宁侯府将来给谁继承去?去!你也给去书房清静地读两天书,不许再碰女色!”
孙应爵真个被关进书房,忍熬好阵子才得出来。他深悔这事先跟老父说,借着父亲入衙视事工夫,找永康侯徐锜、武安侯之子郑纲等几个相好勋贵子弟,抱怨几句。众人摇头叹道:“你这几日是身在桃花源里,不知世事,岂不知武学里边更是折腾得大伙儿不得安生?”
他惊讶道:“怎地,武学生员们也都跟谢瑛般立志考进士?”
襄城候侄孙李晏悲叹道:“若都是自己要考就好!如今是本兵张大人与提督武学林御史要严抓风气——
卫替他要旌表义士崔燮。原觉得他是个勇毅之士,不通文墨,不想他回乡读几天书就能集句成书,有些触动。”
孙世子还是没想起崔义士是谁,惊叹道:“这不成周处?武能除三害,回头读几十年书又能科举入仕,当个名臣……”
谢瑛笑笑,颇有信心地说:“何须读几十年。那果然是个神童,看他用不几年便能考进京师。”
“他几年进京不要紧,你可别也立志苦读几年就好。你个实职五品千户,就读出两间屋子论语也不能应试。”孙应爵摇摇头,忽然啧啧两声,倚着桌子凑向他,问道:“谢大人今年贵庚?”
谢瑛也不管他这天上拳地上脚地问什,只正经答道:“下官今年二十有三,虚长世子两岁。”
“如早晚点卯,辰时初刻不到俱都记录在案,着本营营官严加申斥;遇上本营要出操
孙世子说:“你都二十三。爹在你这年纪都有两儿子女,儿女少些,如今也有个小女。看莫不是因你家里没个老小相伴,才闲想念书。”
谢瑛脸上笑容丝未变,仿佛被打趣人不是他似,问道:“今日世子来寻就是为此事?倒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急着套上家累。”
孙应爵仔细瞧他眼:“你还年轻?”
谢瑛悠然说道:“往古之时,女子二十而嫁,男子三十而娶,使其气血充足,然后行其人道,所以古人往往多寿。以此算来,岂不还年轻着?世子好意谢某心领,婚姻之事倒不着急,还是趁着为大好年纪多读几本书,往后才能替皇爷办好差使。”
罢,谢千户着那个神童对书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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