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凉,总有膻味,多少调料都压不住,不像嘉峪关羊,喝祁连雪水,吃戈壁草药,皮酥肉嫩,佐着啤酒,点腥膻气都没有。
陆续有游客出街口,三三两两从车前经过,叶流西漫不经心地看各色男女,最后挑眉,又盯住后视镜里自己眼角边那只蝎子。
喃喃说句:“真是迷样女人。”
着吧,给你个星期,要是能找着,证明你有点脑子,咱们可以搭伙做点事,找不到话,你继续抱着你皮影过日子吧。”
——
叶流西挂电话。
她其实没走远,就窝在街尾停辆白色小面包车上,副驾上随意堆着她从回民街上打包来吃食:绿豆糕、石榴汁、酸奶、还有用塑料袋裹着十来串羊肉串。
先不忙着吃,掰低车里后视镜,拆管新买杂牌液体眼线笔,对着镜面开始描眼线。
手很稳,不抖,到眼梢尾时,本该挑事,但手却习惯性地外滑。
叶流西心里动,尽量只依手感去画。
钩、挑、抹、转、收,俄顷眼梢尾处挂出只小小蝎子,蝎尾斜上挂,像丹凤高挑余势,两只鳌肢呈攫取状上下,像是下秒就要把她眼珠子给掐出来。
叶流西喉咙里发出“嗬”声,甩下眼线笔,从帆布包里摸出小笔记本和笔,翻到最新页,咬下签字笔笔盖,在本子上写句:蝎子画得不错。
写完,本子扔,抽出打包袋里羊肉串,不紧不慢地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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