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寿轻咳两声,坐正身子,带得身下坐椅轻磨地面:“你想多,江斩跟黄金矿山,原本就是有点渊缘……”
脚边,忽然有人轻拽。
叶流西腿脚忽然发软,几乎是跌坐到椅子上,她看似无意地垂眼:昌东就在她脚边,大概是就地滚过来,正动作极轻地坐起,后背紧贴住桌背板。
他进来,但然后呢,开头难,步步难,收尾也难,这书房里,每秒,都是煎熬。
叶流西定定神,问赵观寿:“什渊缘?”
茶水奉上,茶水工回到茶台,拿抹布擦拭台面,昌东朝丁柳使个眼色。
丁柳立刻端起茶杯,几步凑上去,绕到茶台边,面朝书房方向站定,然后把茶杯端给那茶水工看:“小哥哥,你这茶里面,怎有虫子啊?”
茶汤是橙红色,水色清里带着油光,那茶水工低头去看。
昌东快步走到书房门边,握住把手,慢慢拉开,又迅速蹲下身子——人重心越低,缩得越小,就越不容易被发现。
对墙上有第缕光线,叶流西想也不想,两手撑住桌台,长身站起,向着赵观寿俯过去,身子把他视线罩严,字顿:“他约在黄金矿山,你们羽林卫掌管黄金矿山。”
寿打断她:“你跟进书房细说吧。”
客厅里像赶市集,这人多口杂,总不能在这说。
叶流西故意落后两步,赵观寿先进,她随后关门,关门时,右手在锁舌处抹,用个薄铁片压套压住锁舌——这压套是个“匚”形,两边惯性内夹,而且粘上橡胶片,有足够摩擦力可以抓压住门板内外不脱落。
然后重重关门。
——撞门声音很关键,撞得重且响,会给人种“门已关好”安全感,把人视线往门口瞄频次尽量降低。
……
书房外,丁柳有点尴尬,又死要面子:“谁还没个看走眼时候,难道
赵观寿僵下。
这僵,大概只有几秒。
门外,丁柳柔声细气:“喏,就那茶沫里,黑黑,你可别说是茶渣,都能看出虫子形状……”
门内,叶流西掌心濡出细汗,赵观寿说:“你别慌,坐下谈……”
那道光痕在变窄,叶流西没立刻往下坐,只是死死盯住赵观寿眼睛:“黄金矿山不是你们羽林卫地盘吗,江斩为什会约在那里?难道羽林卫里有他人?”
赵观寿坐回桌边,示意她在对面坐下:“他约在哪?”
叶流西没有立刻说话,她气喘不平,手摁住胸口,话说得啰嗦又冗长:“事情是这样,今天中午时候,阿禾正吃着饭,忽然眼神就不对……”
她瞥眼赵观寿斜后方。
——现在毫无异状,但如果门被推开,夕阳光会在那打上道渐宽光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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