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袖笑，她当然专业，手指摩挲过他
肌肉，就知道这
块是不是松弛、紧张、消耗过度。
她依着顺序，先从脚部开始，指压、掌压、肘压、足压，推、捏、揉、按、搬，业内把泰式按摩称作“被动瑜伽”，需要两个人肢体接触，借力使力，每次借力，都能近距离感受到他身体强韧和筋骨力道。
宗杭是该练练，明天有机会，她要跟他说，身体这玩意，开始是它赐你，后来就是你赐它，别以为仗着年轻就能持久，到
年纪之后，你不去塑它铸它，它迟早还你堆朽骨软肉。
按得渐入佳境，井袖柔声问他：“今天忙什
？”
按摩师得拿捏分寸，适时跟客人说说话，不用怕打扰他：他如果累，说三两句会助他入眠，如果不累，也会帮他放松。
山中黄河边，有个古镇叫碛口，就是这个“碛”字。
她对他生出无数联想，他名字和黄河边古镇同字，老家又在黄河壶口瀑布附近，绕不开那条涛涛泥黄色大河，爱屋及乌，从前她最爱湄公河，因为离着近，触手可及。
今天开始，改爱黄河。
丁碛先去洗澡，井袖走到半掩门边，隔着哗哗水声问他：“要做按摩吗？”
丁碛嗯声。
丁碛好像笑下，他脸埋在床里，这笑有点含糊不清——然后摸过床头手机，调到相片递给她。
井袖把沾按摩油膏手在腰侧衣服上蹭蹭，然后接过来。
她眼就认出，这是在老市场区，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半蓬波波头，笑得很漂亮，眼神很纯，应该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欢那种甜妞儿。
井袖去做准备，关上玻璃门，拉起白纱帘，调暗灯光，换好按摩技师服，点燃香薰蜡烛。
这蜡烛带乳香精油，自从听说这种精油颇得各类宗教偏爱之后，井袖做按摩时，就固定用它——她喜欢宗教场所那种氛围感、仪式感、神秘感，还有味道。
好按摩也该如此，让人肢体柔和，精神放松，得以在半熏间窥享神惬意。
丁碛洗完，边拿毛巾擦头发边出来，只穿黑色平角内裤，紧实肌肉上，点点水滴未干。
他趴伏到床上，说句：“你还挺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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