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大酒呢,果然逍遥。
易飒上前两步,握住乌鬼脖子把它提起来,提到半嫌重,又放下来,甩甩胳膊,说:“不错,没轻。”
陈秃表功:“这祖宗,哪敢慢待它?怕它吃不饱,还从越南人那里买鱼喂它。”
易飒嗯声,掏出两卷美刀扔到桌上:“拿货。”
陈秃说声“得嘞”,半
每个月,总有那几天,惹她是件很不聪明事。
他马上解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乌鬼在屋里,喝大酒呢。”
易飒走进屋里。
这个社区“诊所”,更像个搞药品批发黑超市,中间张带抽屉破办公桌,靠墙那几面都是货架,层层,顶到天花板,每层都放许多塑料抽盒,里头盛着胶皮手套、医用纱布、针管注射器、感冒药等零零总总医用品,有中文标签,也有乱七八糟外文。
也不知道陈秃是怎搞到,易飒从没问过,反正猫有猫路,狗有狗道,这儿人都是八臂猿猴千足蜈蚣,总有层出不穷路数。
她拉上去。
这儿视野算高,但也高不到哪去,望不到她水上屋。
易飒四下看看,问他:“乌鬼呢?”
陈秃笑嘻嘻:“你来。”
他引易飒走到边沿处,从这往下看,可以看到楼层板尽头围起圈铁网栏,里头横着两条笨重肥厚暹罗鳄,大小都趴伏着不动,大近三米,小米多。
办公桌脚下,有只鱼鹰,体长将近米,浓黑羽毛如密集鱼鳞,泛金属色冷光,嘴巴是金黄色,扁长,像带钩老虎钳,眼睛却是绿莹莹,活脱脱两盏小灯泡。
鱼鹰,也就是俗称鸬鹚,中国古代也称它“乌鬼”,杜甫有句诗说“家家养乌鬼,顿顿食黄鱼”,诗里“乌鬼”,指就是鱼鹰。
早些年在国内,驯养鱼鹰捕鱼人很多,因为低投入高产出:头鱼鹰每天能捕鲜鱼二十来斤,吃十分之还不到,所以售价很贵,抵得上头小牛犊。
但后来就渐渐没落,因为捕鱼技术进步,也因为鱼鹰捕鱼有点竭泽而渔,破坏生态,越来越多省份把它列为“非法渔具”,现在鱼鹰,基本成旅游景区表演道具,摄影师尤其喜欢拍摄夕阳下渔夫撒网鱼鹰蹲舷照片,大概觉得这场景非常有意境。
眼前这只,应该是鱼鹰中极品,当得起“乌鬼”这诡异霸气古名称,它面前有只粗糙浅口陶碗,以前农村上坟时供那种,里头盛着白酒。
陈秃说:“喂阿龙阿虎。”
说完,自以为很有幽默感地笑。
笑到半,不笑。
易飒正斜抬起眼看他,眼睛自然收窄,且细且长,那目光,让人想到呲呲吐信蛇。
陈秃忽然想起,今天好像是1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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