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鬼摇摇摆摆往里走。
个畜生,都晓得要“回来”,都尚且有归处。
宗杭呢?
她又想起他临开船时那句“万老K见之后,不让回来,那怎办呢”。
他大概下意识里,也觉得她亲近,把她这儿当成归处吧。
——易飒,回柬埔寨去,这样才安全;
——现在没有任何人怀疑你,你越安静,你秘密就越安全;
——负别人又能怎样呢,谁没负过几个人?佛陀吗?几千几万年,不也就才出个。
……
门外窸窸窣窣,似乎有动静。
快天亮时候,易飒才回到岸上。
身上黑血管还没消,她半路拽件沿街住户晾晒衣服包住头脸,闷头冲进宾馆,当值服务员觉得不对,追她好几步,直到她恶狠狠甩下房间号才半信半疑退回去。
行李包里有备用兽麻,易飒赶紧给自己注射针,这才如释重负,跌坐地上。
又过关,她这些年,真是运气不错,几次刀在头上,又荡开去。
只是这次过关,没有既往那种得意和欣喜。
易飒头次发现,负人真不难,但要看负谁。
负狼心狗肺,能称得上快事,但负个对你那信任、知道被你放弃还为你打算,才叫柔肠百结,万种滋味。
她长吁口气,拿起手机,拨姜孝广电话。
姜孝广很久才接,语气里透着疲倦,
谁?宗杭吗?逃回来?
易飒脑子里突,忽然觉得惊喜,几乎是手脚并用着爬起来去到门边。
门开,视线里却没人,易飒愣半天,才垂下头去看。
是乌鬼,全身湿淋淋,那股子凛然傲气,似乎也被电没——它有点木木傻傻,上岸之后,没追上易飒,易飒也没顾上它,好在它熟悉主人气味,几经迷失,还是找回来,服务员知道它“交过”五十住宿费,也没为难它。
易飒看它会,才把门敞开:“进来吧。”
易飒试图说服自己:没关系,你本来也不是好人,先己后人,不过分啊,你救过他,他回报你,很应该啊,谁也不欠谁,两清。
这趟过来,只是为搞清楚陈秃事,现在事情查清楚,自己也完全隐蔽,置身于所有事外,还意外知道老K存在,算是功德圆满。
至于姜骏死,还有丁长盛想干什,她根本就不关心,不惹到她就好,她只想独善其身。
这老K,像条吐信蛇,她初次尝试接触,就差点遭反噬,要不管这女人,这多年,不知道病因,她也过得很好,凭着自己经营,把生活方方面面,打造成个铜墙铁壁舒适圈,何必硬要探寻?谁能保证追索结果就定是好?
她脑子里遍遍,像要给自己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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