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先看到个老头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面皮皱结,头发、眉毛,包括上唇下颌上胡须都是白。
衣服也是身白,带中式盘扣宽松长袖和灯笼裤,脚边立把精工细作红色油纸伞——让照明灯
宗杭没吭声。
什叫“个外行”?他才是今天主角好吗,再说,入赘关你什事?
又不赘你家。
***
和开金汤样,锁金汤水鬼也要保持体力,这趟锁金汤规模不大,丁盘岭不参加,只小字辈下水:丁玉蝶领头,易飒算助手,宗杭是“观察员”。
半空中黄烟滚滚,都是翻腾着雾雨,这种水面,别说行船,张纸飘下去都会瞬间卷没,再没露头机会。
离得近人都撑着伞,或者穿雨披,还是免不被溅得浑身泥点,那圆脸丁家小伙子过来给宗杭发雨披,宗杭见易飒不拿,正想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用——抬眼,看到有个穿雨披人朝他们走过来。
是丁玉蝶,雨披上滴滴沥沥、泥汤都汇成河,脑袋上学当地人包块白羊肚手巾,也被溅成抹布色。
他大声说句什,见两人听不清,于是连连招手:“这里,这里,过来说!”
他带着两人往高处走,口气走好长段才停下。
看完瀑布水势,三人就被引去停车场车上“休息”,期间有人来送“水餐”,比鄱阳湖那次还不如:生削黄河鲤鱼肉,外加杯烧开黄河水——透过玻璃杯看,泥沙在杯底淤厚厚层。
丁玉蝶吃得郑重其事,易飒则又玩鬼,找个塑料袋,在宗杭掩护下把水餐都倒。
直等到入夜,才又有人来带他们进景区。
这次感觉又不同,没有人声,没有灯光,满目黑魆魆,像是回到远古时代,天地之间,除山岩,就是大河。
瀑布边处,立两个晕黄色光野外照明灯,映照十来条憧憧身影,有几条影子被灯光拉得极长极大,横亘在河面上,看着荒诞而又不真实。
人声和水声终于离得有点远,丁玉蝶伸手指向龙槽口水流最湍急滚跃那处:“就那儿,看见没?刚看见丁盘岭拿着金汤谱比对位置,今晚,就在那个地方下。”
易飒奇道:“那不是刚下去就被冲走?”
开什玩笑,这儿比老爷庙都不如:老爷庙至少还能让你消消停停地下水、下潜,这儿这滚浪,人来不及沉下去就横漂着被冲走。
丁玉蝶反不担心,白羊肚手巾摘,因静电作用而竖起无数碎发似乎都在跃跃欲试:“家有家本事,盘岭叔都说没问题,你怕什啊,还能把们淹死?”
说完又斜宗杭:“他来干什啊?个外行,们干什他都跟着,怎着,想入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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