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康熙,经过太多朝堂风云和政治角力,他不再是个单纯少年。他深知,为上者,“想”与“做”,永远是两件事。
于是,他放弃为东珠安排太医侍诊想法,也放弃召回春茵、云妞等心腹陪伴东珠打算,他只是在召见宁常在时,仿佛极为不经意地写“饮水思源”和“故剑情深”两个成语,仿佛那只是提醒宁常在做学问。
宁香确够聪明,第二日便带着大包小包来到冷宫。
东珠已经退热度,裹着被子靠在炕上,手里捧着宁香带来手炉,觉得从里到外都很暖和,又喝碗热腾腾、飘香四溢羊肉枸杞粥,只觉得满血复活。
宁香较之过去整个人丰盈不少,加上常在规制服饰,也算得上美人风韵。
看着那张脸,虽然憔悴,但依旧玲珑,特别是晶莹泪水源源不断从眼角淌出,康熙心立时皱在起。
“你还哭?你还委屈?”康熙挨着东珠坐在冷宫炕上,脸凄苦,“是你放着好好日子不过,也是你非要”
非要什呢?非要恋着二哥?非要助威鳌拜谋反?非要给皇后下毒,甚至是向太皇太后复仇?
康熙摇摇头,即便所有证据摆在面前,即便自己盛怒难消,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病中东珠、虚弱东珠、流泪东珠,他动摇,他完全恍惚,他觉得他所深爱东珠不是那样人。
所有事,都与她无关。
做过任何件违背良心事。可是,她却承受种种意料之外打击。
祖母离世,与她有关。
家族覆灭,与她有关。
阿玛过世,亦与她有关。
若是,她早些放弃那份所谓骄傲,早些顺承皇上,做个真正宠妃,像赫舍里芸芳样,全心全意帮衬皇上,凭她智慧与手段,说服阿玛和义父做顺臣,当不是难事。
“他倒是会挑人。”东珠心头虽苦,仍忍不住笑,眼前宁香除家世以外,当真是
她是最无辜。
“她在局中,就谈不上无辜。”孝庄斩钉截铁话言犹在耳。
是啊,康熙叹口气,所以,们再也回不去。
想到这儿,康熙压抑住自己内心最真实想法,忍住想要帮东珠拭泪想法,狠心强灌大碗汤药之后,又帮其掖好被角,随即便无声无息地离开。
走在紫禁城暗夜空寂永巷中,康熙再次坚定自己意志,不能对她心软,不能对她示好,至少,这切都不能让外人窥到半分,否则,便是逼着太皇太后斩草除根。
说到底,终究是她太任性。
她活得太过自,太在意自己感受。
明明已经摆上棋盘,却非要挣扎着不做棋子。
做不成要子,便只能为弃子。
说到底,能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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