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烂就做军用抹布,糊军用鞋疙疤。偶然瞥见邓指家门口晒出来鞋疙疤,军用破布色泽浓淡不,可以做十年来解放军军装史标本。笑还没散尽,邓指说他看那科教片看四次。别新片子没到,就这个“血吸虫”占着礼堂银幕,每天晚上放映遍。不过主要还是看老陆女儿。想看看她是怎长,这像狗日老陆!老陆可是个美男子,要不是当反g,m给弄到没人烟大草漠上,还不得欠屁股风流债。陆焉识这才认识邓指:原来不是截矮木头,话点儿也不干巴巴,油荤蛮大。邓指最后说这部科教片还会在场部礼堂占阵子银幕,因为雪大路冻,其他片子跑不上来,这部片子又跑不走,老陆不用着急,指望还是有。
老几不敢问,是不是邓指会去给他请愿,让组织上坏次规矩,放个犯人进入挤满家属孩子礼堂。那就等于放头狼进羊圈。邓指看出老犯人巨大喉结压住提问,跟他说,老陆你打个请假报告吧。打报告,他邓指可以把报告提交给大队,大队再提交给场部保卫科。保卫科个月开次会,根据犯人在队上表现批几张诸如此类假条。
个月哪里还来得及呢?个月雪化,路解冻,哪里还留得住这部片子?还有,让人怀着这样希望怎睡觉、出操、烧砖、砸冰块化水、排个小时队打饭?……老囚喉结生疼,就要压不住次次冲上来激烈追问。
邓指大致看出他追问。他告诉老犯人,听着,这段时间好好表现,争取不杀人放火逃跑,其他包在他邓指身上。最后他问:“老陆你他奶奶信得过吧?”
老几心想,你这不是问鸡信不信得过黄鼠狼吗?被捕以后,他渐渐失去信任人功能。怎想信任都不行。对此他毫无办法。
邓指不愧是专职思想管理者。他说:“不信拉倒吧。写好请愿书,明天交上来。”说完他挥挥手,让老犯人归队去。
老几忙忙迭迭地鞠躬道谢,邓指又笑下。再细看,不是笑,是给寒冷冻出来龇牙咧嘴。刚要转身,听邓指说,狗日老几,你也配有那个闺女!
进大墙,看见狱友们黑黑大群大群地往伙房走,每张去年夏天洗过脸上都是个大大笑容,但仔细看就发现也不过是被冻出来龇牙咧嘴。猿猴就有这种无欢乐笑容。
监狱大门对着个颇大操场,供犯人们集合,进行每天早点名和晚点名,也在这里进行每两周次贸易集市。老几越过操场,朝排排草窑洞走去。窑洞上半部露在地面上,下半部沉入地下,屋顶拱形是芨芨草草把子拗成。在犯人们搬进监狱大墙和草窑洞监号之前,他们已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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