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好。”
我说:“我好。”她便不说一句话,盯着水龙头注下的水。看左右没人,一捧水顺进我后脖子,好凉。之后,一天没理我。
第二天睡醒,围着校园跑了一圈,新学期必定有新气象,我发现了学校新添的唯一设备——一个鸟窝。搭在白杨分成三杈的分叉处,很有趣。听见叫声,不见身影,所以分不清是喜鹊还是老鸹。
,冷漠让它熄灭。加与不加,这是你必做的选择。现实中没有那种玄与不玄的恰好。记得哈姆雷特的那句疑问吗?‘Tobeornottobe,thatisthequestion.’”
张老师来了,招呼大家打扫卫生,按学校规定,住宿生回去打扫宿舍。
一进宿舍门,几只手猛地从四面伸过来,连推带搡,把我摔到床上,两个块儿足的向我扑来。“管他为什么,先打再说。”我们扭成一团。
这种床上的摔跤是我们宿舍的传统项目。对外宿舍号称:床上功夫。他们来参观,浮想联翩,暖意盈怀,给我们两句评语:“从难从严,从实践出发。”压得我不能动弹,他们气喘吁吁地把我拉到桌子前,证明他们打得有理。
桌子上一溜儿排着四五个饭盒,我知道了被打的理由:放假前,我在宿舍多住了几天,懒得刷饭盒,吃一顿用一个,放那儿一个。捂了一寒假,里面的盛况一定空前。
“打开瞧瞧。”
“不必。”我“绅士”一下。
他们替我打开。里面的剩饭泛起白绒绒的长毛,像海明威那篇文章的题目:《白象似的小山》(HillsLikeWhiteElephants)。
我于是告罪:“诸位乡亲、姥姥、大娘、大婶、大嫂。”他们让我将功补过,去打水。
水房里,撞见了孟寻,纱巾罩住头发,袖头挽得老高,身上套了件又肥又大的工作服,一副干活的打扮,小身子在工作服里晃荡,样子古怪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