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将他推到床边,大声道:“睡!”
“苏哥哥睡,飞流做什?”
“画画!”
梅长苏忍不住笑,揉揉他头顶,不再管他,自己宽外衣,倚枕安眠。飞流趴在床头守他会儿,便跳到外间,扯纸磨墨,开始东笔西笔地抹画起来。
春分之后,昼长夜短,梅长苏回来时,本已是凌晨,所以飞流还没画两张,纱窗上已隐隐透微光。
过在各地设铁矿督办以及统马政两项大事,靖王是领兵之人,对于武器锻造和战马供应见解颇深,可因为朝堂上他必须谨守低调,发言不得不以精而少为原则,肚子话没有能够全倒出来,此刻没顾忌,当然是想到什说什,更难得梅长苏竟能跟得上他思路,有些理念甚至不须沟通就很契合。靖王说到酣畅处时,本不觉得,直到谈话接近尾声,他才心生讶异,问道:“先生虽有麒麟之才,但毕竟是江湖出身,怎对军需之事如此熟悉,倒象是打过仗……”
梅长苏微微怔,自悔方才有些忘情,但面上并未露出,而是不在意地笑:“说句俗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们盟内也常收些除役老兵,你别小看这些身经百战士卒,他们着眼点不样,很能开阔视野。到京城后托飞流福认识蒙大统领,竟是出奇地谈得来,好些事情都是向他请教。不过说到底这方面学得杂七杂八,不成个体统,只怕有些话让殿下见笑。”
靖王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深想,见他谦逊,忙道:“哪里,先生见解甚是精辟,让人敬服。看来先生之才竟不可单而论,让景琰刮目相看。”
梅长苏欠身回谢,心中已起谨慎之意,不愿多说,便道:“沙漏将尽,殿上还要早朝,不如回去休息下好。虽然您是军人筋骨,但也不能打熬得过分。”
靖王此时还不感疲累,但见梅长苏眼下已有青影,知他身体可不能跟自己概而论,于是立即起身,说两句道别话,便开密室中通向靖王府方向石门,干干脆脆地走。
梅长苏翻个身,面向里面,飞流受过调·教,很懂事地来到窗边,打算把竹帘拉下来。刚握住支竿,外面不知何处隐隐传来撞钟之声,他不由竖起耳朵去听。
几乎与此同时,梅长苏自床上惊跳而起,不及披衣,便翻身下地,竟连鞋
梅长苏回到自己寝室之中时,外面天色仍是黑,飞流点盏灯,安静地坐着,人刚出来,他便扑过去。
“又好久!”少年不悦地抱怨着。
“对不起对不起,”梅长苏笑着拍他背心,“让们飞流久等。趁着天还没亮,们睡个回笼觉吧。”
“醒!”
“你醒,可是苏哥哥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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