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细看药方,尽是赤金美玉、宝石珍珠、豹胎灵芝等物,不禁哑然,但他生性骄傲,不肯轻易受人恩惠,便道:“得这帖药方,已极承你情,至于药物,自己想法配齐便是。”
兰娅打量他眼,将信将疑,欲待再劝,忽听帐外马蹄声响,阿术亲兵钻进来。梁萧丢沙盘,道:“有战事吗?”亲兵道:“今夜阿里海牙大人突袭浮桥,让你去看。”梁萧颔首起身,兰娅说道:“也去!”
三人驰马赶到江边,早有小舟在岸边接引,待弃舟登上战船,领军大将都在船上,隐见伯颜面色凝重,目视前方。此时天上黑云重重,将星月裹在其中,丝毫光亮也难脱出。突然间,远处战船上传来低微号令声,但听哗哗水响,两百名元军死士抱着大革囊,跳进水里,静静地向着襄樊二城间浮桥漂去。
梁萧识得这革囊叫做“浑脱”,也叫“囫囵脱”,是以独特手法,将羊皮整个儿脱下来。这样脱下羊皮,只有六个孔:羊脖子、四蹄和尾巴;缝好之后,可装酒盛水。这种“浑脱”,蒙古骑兵远征时必然随身携带,平时装水酒,遇上大河激流,便吹胀捆在起,结成羊皮筏子泅渡。当年,成吉思汗大军便是人手两个“浑脱”,扫南荡北,无可阻挡,灭无数国家;元皇帝忽必烈征讨大理国时,也是凭借“浑脱”横渡湍急无比澜沧江,突袭大理。
这次突袭,每个元军死士身下都有三个“浑脱”,两个充气,中间个装满火油。不到个时辰工夫,便悄然绕过宋军设下横江铁索。
元军战船上,人人屏息。眼见宋军警戒船只也无所觉,革囊离浮桥不及二十丈,许多元军发出低低欢呼声。便在这时,忽听桥畔铃铛大作。伯颜低喝道:“糟糕!”其他将领无不色变。
霎时间,元军死士发觉自己陷在大片鱼网之中,进退不得,网上生无数倒钩,鱼网两端还挂满铃铛,旦牵扯,顿时响个不停。
城上闻讯,两岸火光大起,宋军将士看见元军在鱼网中挣扎,无不大笑,继而乱箭齐发。顷刻间,两百来人死伤惨重。但这次所选死士极是悍勇,虽到如此不利境地,仍有五十多人冒着矢石,拼命越过鱼网,爬上浮桥,纷纷拔出佩刀,刺破装油“浑脱”,将火油倾在桥上,然后打燃油纸包里火折,浮桥上烈火大起。
忽而襄樊城门大开,百十宋军自两侧冲上浮桥,拨举枪舞刀,来斗元人,另拨则提着木桶救火。
元军也分为三拨,队元军迎上宋军,举刀相敌,他们身手敏捷剽悍,顷刻间将宋人砍死十人;另队死士则张开革囊,阻挡弓箭;剩下队则解下背上大锤,奋力敲打支撑浮桥木桩,片刻间便敲倒数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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