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莉亚·马普男朋友从开普梅老远送她回来,在零点45分左右到家。她在门口跟男朋友道别,然后在自己浴室里听见洗衣机转换着功能、水哗哗地流、水管扑扑地响。
马普来到屋子后面,开她和
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城工人阶级居住区条死胡同。温暖雨后秋夜,半夜刚过,暖空气在冷气流前不安地逃着。只蟋蟀在湿土和树叶气味里奏着曲子。巨大震动传来,蟋蟀停止演奏,那是汽车闷沉沉轰隆声。是辆装有钢管保险杠5.0升野马车。那车开进死胡同,后面跟着辆联邦警官车。两辆车开到两层楼整洁楼房前,在汽车道上停下。野马空转时颤抖下。引擎静止之后,蟋蟀小作观望,又奏起曲子——那已是它霜冻前最后次演奏,也是平生最后次演奏。
个穿制服联邦警官从驾驶员座位上下野马,绕过车头,为克拉丽丝·史达琳开门。史达琳下车,她耳朵上裹着绷带,用白色束发带固定着。她没有穿衬衫,只穿件绿色手术服,橘红色甜菜碱染红她露在衣领外脖子。
她带着个私人用品拉链锁提包——串钥匙、点钱、个联邦调查局特勤人员证件、把快速上膛枪、五发子弹、小罐梅司催泪毒气。跟拉链锁提包起她还拿着根皮带和个空皮枪套。
警官把汽车钥匙递给她。
“谢谢,鲍勃。”
“你需要和法隆进屋陪你坐会儿吗?或是让把桑德拉给你找来?她没有睡,还在等着。带她来坐会儿吧,你得有人陪陪……”
“不需要,现在就进去。阿黛莉亚会儿就会回来,谢谢你,鲍勃。”
警官和他伙伴进等候着车,他看见史达琳安全进屋,便开走联邦公务车。
史达琳屋里洗衣间暖烘烘,有股纤维柔顺剂香味。洗衣机和烘干机皮管是用塑料束缚带固定。史达琳在洗衣机上放下她用品,汽车钥匙碰着金属盖叮当响。她从洗衣机里取出大卷洗好衣服,塞进烘干机,然后脱下制服裤子、手术时穿绿衣服和染满血迹乳罩,扔进洗衣缸。她只穿短袜、内裤,踝部枪套里插把0.38特种枪,击铁带有保险。她背部和肋骨上都有青紫伤,手肘上有挫伤,右眼和右颊也肿。
洗衣机在加热,开始哗啦哗啦响起来。史达琳用块海滩大毛巾裹好身子,进起居间,用大杯子取点纯杰克·丹尼尔斯威士忌,在洗衣机前个橡皮垫上坐下。坐在黑暗里,靠着洗衣机。暖烘烘机器哗啦啦地动着。她坐在地板上,仰着脸抽泣几声,流起泪来,滚烫泪水顺着面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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