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一直在萎缩。千代的裸体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走到走廊上的时候,我问护士长,诚治是不是依然没有好好地给千代喂饭。
“他说是喂了的,但我们也不可能在千代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盯着。听村上婆婆说,千代吃一口,诚治就要吃两口。病人吃饭太慢,他似乎是因为没耐心等,于是就自己吃了起来。我们提醒了他好多次都不管用。”护士长多少有些放弃说教的意思了,接着就说除了这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住在千代隔壁213号病房的患者是一个得了子宫癌的四十八岁妇女。这半个月以来,她的病情又实实在在地恶化了。她在大学附属医院做过手术,但当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送到这家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癌症晚期。
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送来的介绍信上这样写道:“癌细胞已经从肠道转移到了腹膜,患者的生命还剩下两到三个月。她本人希望回到家人所在的地方,因此准予出院,烦请贵院接收。”这名病人的丈夫姓阪田,是本市信用合作社的理事长,以前还当过教育委员。我见过他几次,对方是个性情温厚的人。
“我知道她快不行了。往后我想任性一些,让她过好最后的日子。”第一次陪着妻子过来时,他这样说道。
我不是妇科医生,再说病人已经到了癌症晚期,只能等死了,因此一开始我是不愿意接收的。但是,院长与阪田相识,因此那个女人还是住了进来。这家医院有很多病人是靠这样的关系住进来的。院长说,那些病人都明白,住进来也只是接受相应的诊治,起不了大作用。但是,看护绝症患者没有那么简单。事实上,现在阪田夫人就因为由背及腰的剧痛而备受煎熬。剧痛是癌细胞转移到脊髓,压迫了神经所致。因为这场持续了半个月的疼痛,她整个人迅速地憔悴了下去。她的急速消瘦比千代更甚。在疼痛反应出现之前,她的体重是八十六斤,现在已经不到七十斤了,手脚看上去就是一层皮包骨。癌症带来的恶液质使她的肤色黯黑。她用凹陷的双眼凝视上空,被疼痛折磨得披头散发,那副样子与我幼时在地狱图上看到的老太婆如出一辙。
一个月前,我开始给她注射杜冷丁,然而效用并不明显。即便上麻药,也只有药力最猛的鸦片制剂见效。昨天晚上,我让护士给她打了麻药,结果今天一早,她又疼了起来。
我来到病房的时候,她的丈夫阪田和已经出嫁的大女儿都在。大女儿因为母亲病重,一周前就来到这里照顾母亲。比起刚来医院那会儿,大女儿也消瘦得厉害。从住院那时开始,阪田夫人就一个人占着间双人房,那张空着的病床就留给陪护人休息用。在这一点上,大女儿的条件比诚治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