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正捧束新折玉色百合插瓶,莲青色花袖下露出素白十指尖尖,纤长深碧色花叶垂在她三寸阔袖上,那袖口滚三层云霞缎暗纹边,上头绣着星星点点橘花,显得分外明艳。意欢身形高挑,身影最是纤细瘦美,枚白玉鎏金蝴蝶压发扣在燕尾之上,垂落细长碎银流苏,被风徐徐浮动,更添几分难得柔美。意欢笑盈盈睇她眼,侧身让如懿坐下,轻轻嘘声:“去岁听皇贵妃话,如今是想开。皇上照例还是赏坐胎药,嫔妃们也都自己找方子喝。其实有什呢,如今也是有遭没遭
出自张廷玉门下,定是他提前给张廷玉透风,真是大胆!竟敢擅自透露朕旨意,到底在汪由敦心里,朕是皇帝还是张廷玉是皇帝?朕为天下主,而今在朝大臣因师生而成门户党羽,怎可姑息?”
意欢冷冷道:“皇上自然是皇上,可他这个门生竟忘天地君亲师,反而将师长凌驾于君主之上,实在是不该!”
皇帝沉下脸:“张廷玉既然来,朕就见见他。李玉,去传!”
李玉忙不迭去。如懿与意欢不敢在侧,便也告退离开,才出殿门,便见张廷玉满脸喜色侯在殿外。张廷玉行礼道:“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舒妃娘娘万福金安。”
如懿与意欢微微欠身,看他踌躇满志入内。意欢不屑:“自作聪明才自取其辱呢!他以为扶持位富察氏皇后,难不成以后每位皇后都出自富察氏?”
如懿悄然笑:“内外互为援引,直是后宫与前朝生存之道。张廷玉即便为三朝老臣,也不能免俗。只是皇上心性极强,岂是轻易可以左右?”
意欢笑道:“他越是举荐旁人,越是成全姐姐呢。便先恭喜姐姐。”
果然,皇帝勃然大怒,斥责张廷玉道:“太庙配享都是些功勋卓越元老,你张廷玉何德何能,有何功绩,可以和那些元老大臣比肩?鄂尔泰还算有平定苗疆功劳,你张廷玉所擅长,不过是谨慎自将,传写谕旨,竟也狂妄自大如此?”
席话骂张廷玉冷汗淋淋,皇帝犹不解气,下令革去张廷玉伯爵之位,只以大学士衔告老还乡,又下诏解除汪由敦协办大学士和刑部尚书之职,仍旧让他在行不任上恕罪。自此,再无人敢随意置喙立后之事。
这日秋高气爽,明朗天光在紫禁城中无遮无拦流动,宛如潺潺河水。静静停滞凝云,自由盘旋飞鸟,连绵如重山殿脊,沉寂宫阙掩映平日喧嚣,让人心意闲闲。如懿闲来无事,便往储秀宫看意欢。如懿才扶着侍女手进殿中,便禁不住笑道:“从前进来,你殿中草药气味最重,如今到淡许多,只闻得花香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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