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榻上坐直身子,竟又瞄绯云眼。
名绿纱女侍轻盈搬来只竹墩,放置在越王竹榻前丈许。越王连连摇手:“远噢远噢。”女侍连忙将竹墩挪到榻旁两三尺处,方自退去。张仪坦然就座,绯云站在张仪身后,却是直耸鼻头紧皱眉头。越王黝黑脸上掠过道闪电般笑容——张仪看见只是嘴角抽动下而已——晶亮目光便定在张仪脸上:“张子仆仆而来,要给千里土地?”
张仪笑道:“启禀越王:张仪要酒足饭饱,方可言人之利也。”
“噢哈哈哈哈哈!”越王大笑:“得罪得罪噢。来人,酒宴为张子洗尘!”
片刻之间,几名女侍鱼贯而入,摆上两张长大竹案并两张竹席。越王被两名女侍扶着从榻上下来,再入坐竹案前。起坐,方见他两腿奇短,身子却很是长大,站起来矮小精瘦,坐下去却颇为伟岸!绯云拼命憋住笑意,转过身响亮咳嗽两声。张仪却是浑然无觉,只是打量眼地上竹席,觉得编织得极为精美,坐上去清凉滑爽惬意之极,心思有如此精美之物,却偏偏要学中原铺什脏兮兮红地粘,当真是东施效颦糟践自己!暗自思忖间,酒菜已经摆好,却是酒两菜:酒是越国大坛米酒,盛在白玉杯中汪殷红,煞是诱人;只大铜盘中盛着条洗剥得白亮亮大生鱼,生鱼旁是口五六寸长小吴钩;另只铜盘中是盏浓酱、撮江南小葱、盏红醋、小盘近似小虾银色小鱼,还有双竹筷。本色竹案本就淡雅,加上红白绿相间,竟是分外入眼。
张仪不禁暗自赞叹:“越人烹饪,倒算是自有章法。”绯云坐在旁边张小竹案前,却是脸茫然,不知这等生物却如何吃法?
越王端起白玉杯向张仪伸:“来,本王为张子洗尘。干噢!”便呱呱饮干摇摇玉杯:“张子,越酒比中原酒如何噢?”
张仪方得饮干,正在品咂滋味儿,竟觉得不辣不烈却是力道醇厚,毫不寡淡,入喉下肚便有阵热气在体内倏忽弥漫开来,却又与那清冽柔曼楚国蓝陵酒大相径庭,着实别有风味儿!不禁拍案赞叹:“好个越酒!强过楚酒多矣!”
“噢哈哈哈哈哈!”越王姒无疆阵得意大笑:“张子尚算识得货色,对路!”又伸手在竹案上圈:“可知越食吃法噢?”
张仪微微笑,从容从大铜盘中拿起小吴钩,在肥厚生鱼尾部切下薄薄片,拿起来向灯光照,那鱼片儿竟亮得透明!越王大笑着点头。张仪便将生鱼片儿在浓酱中蘸,就撮小葱入口,又悠然呷口殷红越酒;再拿起竹筷夹个银白似虾小鱼,在醋中蘸,又是悠然口殷红越酒下肚,笑道:“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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