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回阿母,这里面有许多情形儿子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还答应他们去?”海母逼着问道。
海瑞:“儿子想,正因为这样,几十万百姓才总得有个人为他们说话,为他们做主!”
海母:“他们为什挑你去?”
海瑞:“他们认准儿子。认准儿子会为百姓跟那些人争!”
海瑞握着母亲手:“阿母,您老要找什?”
海母:“信!”
海瑞连忙从怀中掏出谭纶那封信,递给母亲。
海母拿着那封信,盯着封面出神地看着。小木桌上那盏油灯漫过来光到床头是那样散暗,她这就显然不像是在认上面字,而是像要从这封信里面穿透进去,竭力找出那中间自己感觉到却又不知就里东西。
海瑞当然明白母亲此时心情,低声说道:“给儿子写信这些人都是朝里忠臣。调儿子去淳安当知县就是他们安排。”
有那里丝绸大户认准是个发财机会,就要把百姓田都买去,还想贱买。便串通,趁着端午汛发大水,把河堤毁,淹两个县。百姓遭灾,他们也不贷粮给他们度荒,就为逼着百姓卖田活命。”
海母:“这伤天理事,朝廷就不管?”
海瑞沉默。
海母盯着他:“说呀。”
海瑞:“说出来阿母会更担心。”
这下轮到海母沉默。
海瑞也沉默在那里。
门外院子里虫子这时竟也不叫。隐隐约约地便传来侧屋那边海瑞妻子哄女儿睡觉吟唱声:“日头要歇,歇得吗?歇得(音:di)……月光要歇,歇得吗?歇得……阿囡要歇,歇得吗?歇得……阿母要歇,歇得吗?歇不得……”
海
海母目光仍然望着那封信:“安排你去和那些人争?”
海瑞:“是。”
“那多大官不争,叫个知县去争?”海母目光从信上转向海瑞。
海母平平实实这句话,就像把锋利刀,从正中间将团乱麻倏地劈成两半,许多头绪立刻从刀锋过处露出来!可再仔细去想,这刀下去虽然下子斩露出许多头绪,那团乱麻不过是被斩分成两团乱麻。头绪更多,乱麻也就更乱。海瑞不知道怎回答母亲,默在那里。
海母:“回答。”
海母:“先说。”
海瑞目光避开母亲,望着下面:“这些事朝廷都知道。”
海母震惊,过好久才又问道:“是朝廷让他们这样做?”
海瑞:“是朝里掌权人。说明,就是严阁老那党人,只怕还牵涉着宫里司礼监。”
海母两眼睁得大大,坐在那里想着。过好阵子,突然伸出只手,在海瑞坐床边摸着,像是要找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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