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吉:“你不愿去?”
“去。”海瑞大声答道。
八百里急递,赵
人物。待他说完,紧盯着自己,才平静地答道:“中丞大人有这般忧国忧民心,那就切都好说。说到倭寇为患,中丞可否容卑职也说几句。”
赵贞吉这时已被自己番宏论处于亢奋状态:“你说。”
海瑞两眼虚望着窗外,像是在背诵段史实:“洪武十年,倭寇侵海南儋州,杀大明汉黎两族百姓数千,掳掠妇女丁壮千余人!洪武十九年,倭寇又侵海南之儋州、新英、洋浦;二十年又侵琼州;永乐九年,宣德八年、九年,成化元年,弘治四年,正德十二年,嘉靖三十五年、三十七年,倭寇共侵入海南各州县村落十三次。杀百姓数万,掳百姓至海外诸岛充作苦役者数万!赵中丞,倭寇在家乡杀戮*掠远早于浙闽诸省!更要说,是大明正德十二年,倭寇侵海南之澄迈、临高,那年四岁,家父就是死于倭寇之手!”
赵贞吉怔。
海瑞把目光转望向他:“杀父之痛,锥心难忘!中丞刚才说家人好好地待在淳安,因而不知沿海百姓受倭患之苦,请大人将此言收回。”
赵贞吉像是被钉子钉住样定在那里,两眼光也慢慢敛回去,眼前这个只有七品下属在他眼里是那样虚又是那样实,是那样远又是那样近!他立刻感觉到以往传言和自己判断对这个人都相距甚远。此人万不可以常人论之,亦不可以怪人论之。以泰州学派之理推断,这样人更接近周公孔子所推崇之“朴人”!可当今之世,“朴人”就是“野人”!官场之中闯进这个野人,切发乎中而形乎外,使多年来所有似是而非积非成是规则都被破得干干净净!
赵贞吉那张脸憋得通红,多年“格物致知”之理这时竟点都派不上用场。可海瑞还在等着他将刚才还十分得意强加于他话收回,这在赵贞吉是万万做不到。尴尬好阵,道既不行,只好用术。赵贞吉手挥:“既然海知县和倭寇还有杀父之仇,知道倭寇为患之甚,本院现在就派给你件公务。七战下来,军举剿灭倭寇之势已经形成。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将下批军需送往前方。这批军需就由你押运,五日内送到胡部堂军营!”
海瑞:“请问中丞,钦案不审吗?”
赵贞吉:“杨公公疯你应该知道吧。沈石家产和织造局究竟有何牵连,除杨公公你向谁去查证?案子现在必须停下,今早已经用八百里急递上奏朝廷,下面该如何办,只有等朝廷新旨意下来。现在你该做就是立刻把军需押运到胡部堂大营,十天后回来按新旨意办案。”
海瑞沉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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