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是。两淮两浙盐引,在太祖爷和成祖爷时候每年都有上千万税收。此后年比年减少,其中有些部分确是直接调给南京那边充作公用,但怎说也不会像前年去年年只能收百多万。今年鄢懋卿去就收回三百三十万两,原因只有个,那些管盐衙门都是严阁老小阁老人,钱都被他们层层贪。上下其手,铁板块,派人去查那是两也查不出来,可只要鄢懋卿去,他们都会乖乖地献出来。说句伤心话,大明国库钥匙多半都捏在他们手里。朝廷要用钱这条门只有他们才能打开。”
嘉靖:“你现在明白朕为什上回不追究严世蕃他们,反而派鄢懋卿南下巡盐吧?”
吕芳大声地说道:“主子圣明!奴才还有下情陈奏。”
嘉靖:“说。”
吕芳:“朱七他们直跟着鄢懋卿船队,今天也回来。天黑前朱七来见过奴才。他说,鄢懋卿在把这些银子押回京里以前,还有三条船。”
。”
“你想把那颗丹丸送去给杨金水吃?”嘉靖眼神慢慢横过来。
吕芳:“主子圣明。下晌奴才听人说,这大冷天,杨金水还穿着件单衣,夜里都在院子里走。”
嘉靖:“蓝神仙那些人就不管他?”
吕芳:“不是不管。蓝神仙说,这是他冤孽,报应完自然就好。”
嘉靖:“什三条船,干脆点说还运走几百万,是不是?”
吕芳:“圣明无过主子。南直隶那边咱们人也有呈报,说鄢懋卿今年巡盐至少收五百多万税银。除报上来三百三十万,至少还私瞒两百万。两条船去江西,条驶往分宜严阁老老家,条驶往丰城鄢懋卿自己家。还有条船在个月前装作商船驶回北京。”
嘉靖:“好嘛!两百万银子三条船,游南游北,大明朝这条运河倒是为他们修。”说到这里他拿起御案那摞账单上鄢懋卿奏疏:“鄢懋卿这只老鼠,居然还在奏疏里说什‘为解君忧敢辞其劳’,又说跟严世蕃商量,专留下百万给朕修万寿宫?朕钱,他们拿两百万,分朕百万,还要朕感谢他们
嘉靖沉默,目光移向窗外:“杨金水在杭州四年,功劳还是有。他要是不疯,今年五十万匹丝绸就织出来。朕何必还要靠向人家讨钱来过日子?没有可靠人,现在连你也没有真心。”
吕芳抬起头凄凄地望着嘉靖:“奴才哪些地方不真心,请主子明示。”
嘉靖:“朕刚才问你鄢懋卿下去怎就能收来这多银子,你为什不说实话?”
吕芳:“乾坤都握在主子手里,主子心比日月都明亮。”
嘉靖:“朕明白是朕事,朕现在要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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