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肝让
个小男孩把“高密东北乡奇人系列”DVD送给
们。那男孩穿条背带式短裤，裸露着两条皮诺曹般
长腿，脚上穿着两只看上去十分沉重高腰皮靴。他头发是亚麻色，眉毛和睫毛接近白色，眼珠灰蓝，看就知道是个外国种。小狮子慌忙找来糖果。那男孩却把双手背在身后，用浓重高密东北乡方言腔调说：他说，你们至少会给十元钱。
们给他二十元钱。那男孩给们鞠个躬，吹着口哨，跑下楼去。们趴在窗台上，看着他像卡通中人物样，迈着大步，向小区对面儿童游乐场走去。那里，有辆过山车忽隐忽现。
几天之后，们在河边散步时，又碰到这个男孩。跟他在起，有个推着婴儿车高个白种女人。男孩和个女孩——显然是他妹妹——脚蹬旱冰鞋，头戴硬塑彩色头盔，膝盖与臂弯处戴着防护垫，小心翼翼地滑行着。跟在白种女人身后，是个面目清秀中年男人，他正在打手机，用口悦耳江浙普通话。他身后，跟着条肥胖金毛大狗。眼就认出此人乃北京某大学著名教授，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社会名流。小狮子又把自己胖脸伏到婴儿车中那蓝眼珠洋娃娃身上去。那女人微笑着，表现出极好风度，但那教授，脸上明显地显出鄙夷神色。慌忙拉着小狮子胳膊将她从婴儿车边拉开。她眼睛还盯着那婴儿，根本没看到教授脸色。对着教授抱歉地点点头，教授微微颔首。提醒小狮子，希望她见到漂亮婴儿时，不要像狼外婆样。说，现在孩子，个个娇贵，你只顾盯着孩子，没看见孩子父母脸色。小狮子很感委屈，先是骂通那些肆意超生富人和那些与外国人结婚后便拚命生养男人和女人，接着便自怨自艾，后悔当年跟着姑姑执行严酷计划生育政策，引流那
多婴儿，伤天理，导致老天报应，使自己不能生养。然后又希望也去找个洋妞结婚，生堆混血小孩。她说：小跑，真不嫉妒，星半点儿嫉妒都没有，你去找个洋女人结婚吧，你们放开生，能生多少就生多少，生出来送给，帮你们养着。——讲到此处，她眼睛里盈着泪水，呼吸变得急促，丰硕胸脯微微起伏，腔母爱，无处发泄。点都不怀疑，只要给她个婴儿，她Rx房便会喷出乳汁。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将王肝转送来碟片塞进机器。
在外乡人听起来也许刺耳但们听起来眼泪汪汪猫腔旋律声中，姑姑与泥塑艺人郝大手生活展现在们面前。
必须坦率地承认，姑姑嫁给郝大手，虽然没有公开表态，但内心深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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