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上卿拢紧身上羊毛毯,身体早就已经感受不到草原夜晚寒冷,却无端生出股说不出寒意。
今天是离开瓦勒寨第八个晚上。
冒顿并没有杀他,反而带着他往单于王庭而去。青年上卿对草原地形完全不解,但也能大概判断得出冒顿是带着他在草原上曲折前进。
王离亲自带兵,直锲而不舍地追在他们身后。有次遭遇战,他都已经足以看清王离忧心忡忡表情,结果冒顿还是依靠着对草原地形熟悉,而把身后追兵再次甩开。
他们马匹已经达到四匹,只有其中匹是冒顿从瓦勒寨夺走那匹,其余三匹都是他在草原上套来驯服野马,冒顿和他换着马奔跑,才能逃离秦军追击。他们途中经过许多个草原部落,即使素不相识,冒顿也受
草原夜空,道绚烂银河横贯当中,镶满璀璨星子,那种神秘幽暗深邃,只要看上几眼,就会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越是凝望这辽阔天空与望无际草原,就越觉得自身渺小。
看着不远处冒顿正念念有词地跪拜着天地,青年上卿无奈地撇撇嘴。劫持他这位匈奴王子殿下,实在是他今生所见过最虔诚信徒。
也许是因为草原上发展远远落后于中原,胡人对于日月经天、四季交替、生老病死、风雨雷电等天道常识,有着比较落后认识。他们并不知道“天不变其常,地不易其则”道理,认为切都是神授,所以异常重视祭祀,不光是每年三次族中祭祀大会,甚至每天都要祭拜。
朝拜日,夕拜月,甚至点点小事,只要时间来得及,都要拜谢上天所赐。
青年上卿开始对这种祭拜都是抱着不屑态度,他对匈奴祭祀评价,就只有“愚昧”这两个字。举例来说,匈奴发动所有战事,其实都是有迹可循,他们连出战都要在前天晚上夜观月象。
真只是夜观月象,而不是夜观星象。月盛则攻战,月亏则退兵。这简单规律,还有诸多忌讳都早就被秦军所掌控,所以蒙恬在驱逐匈奴人时候才会那顺畅。
就连始皇也没有把匈奴放在眼里。他把中原沃土都收归掌中,对于这块只能放牧草原期待不大。况且因为草原太过广阔,也没有余力去赶尽杀绝,便在收复河以南地区后,建长城,防止匈奴骑兵南下掠夺即可。
只是此时此刻,在星空与草原之间,整个世界空旷得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孤寂得像是被众神所遗忘。虽然冒顿口中念叨着匈奴语,青年上卿只能零星听得懂几个字眼,但那种全身心都流露出来虔诚,让他忍不住为之动容。
对天地十分尊崇,对生死却无所畏惧。
这样人,这样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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