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将军。”彭玉麟又亲热地叫声,“蚕儿是外舅外姑掌上明珠,今年虽已到十八岁,却并未字人。蚕儿自小心性甚高,非英雄不嫁。今天看她如此顺从将军之意,脱下男子装,换上女儿服,定是看上将军。蚕儿与将军,倒真是天生对,地造双。彭某斗胆问句,将军可否愿与彭某结下这桩姻缘?”
蚕儿听这话,羞得满脸通红,转身进里屋。灯光下,石祥祯见蚕儿这红脸,真如朵娇滴滴盛开芍药,那缕魂魄早已随着她去。听到彭玉麟这句话,他大喜过望:“今年二十八岁,并未婚娶,令姨国色天香,宛如仙女。哎,”
说到这里,石祥祯突然叹口气,“只是石祥祯没有这个艳福呀!”
彭玉
生二十八年来,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美而雅歌曲,他完全被蚕儿人和歌声所陶醉。鲍超嚷道:“蚕儿,方才那个曲子好听是好听,就是不大好懂。石将军是刀枪堆里英雄,谅他也不爱听这种文绉绉曲子,你就来首俗点吧!石将军,你说呢?”
“好,好!”石祥祯双眼睛直盯在蚕儿脸上,随便地答应着。只听见蚕儿又唱开:傻酸角,哥,合块黄泥儿捏咱两个。捏个你,捏个。捏来似活托。捏来同床歇卧。将泥儿摔碎,着水儿重合过。再捏个你,再捏个。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唱得好,真过瘾!”鲍超乐得手舞足蹈。蚕儿唱完这曲“哥哥妹妹”后,石祥祯终于恍然大悟,他笑着对彭玉麟说:“彭兄,蚕儿是个姑娘吧!”
彭玉麟颔首微笑:“将军慧眼,到底看出来。蚕儿是贱内满妹,今年十八岁,外舅因无男孩,蚕儿生下后,便直作男儿打扮。长大后,蚕儿倒习惯作男装,不爱女儿粉黛。”
石祥祯哈哈大笑:“有趣,有趣!看还是女儿装为好,蚕儿擦粉抹脂后会更漂亮。”
彭玉麟对蚕儿说:“既然石将军喜欢,你就回房去换衣服吧!”
待到蚕儿换衣服出来,石祥祯觉得眼前蓦地亮,但见她描画着两条细长新月眉,精心敷着浅浅眼影,洁白两颊抹上薄薄胭脂,小小嘴唇上涂着红艳如火口红;头上插着支镶嵌八宝珠花,耳上挂着珍珠吊环;身着大红绣花紧身袄,下配翡翠撤花绉裙,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光彩照人。石祥祯这个血气方刚汉子,第次见到如此佳丽,不觉呆呆地凝望,如醉如痴。
康福对着彭玉麟微笑,好像说:“怎样?鱼儿上钩吧!”
“石将军。”玉麟声轻呼把醉迷石祥祯唤醒,“请喝酒。”
石祥祯意识到自己失态,很不好意思地赔笑:“好,彭壮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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