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文等人忙附合:“砸可惜,砸可惜!”
“好个为国惜宝,多将军说得是。”曾国藩转怒为喜,对着满厅人说,“湘勇全体将官听着,刚才多礼堂将军说,今后若再有人学这个送玛瑙人样子,概撤职查办;在座各位若有索贿受贿之事,经查出,也严惩不贷。这次听多将军,为国惜宝,不砸,请多将军代将这颗玛瑙转给大内珍藏。”
说完,曾国藩双手捧起紫檀木匣送给多隆阿:“多将军,拜托。”
多隆阿大出意外,真有喜从天降之感,忙站起双手接过,连声说:“定效劳,定效劳!”
旁边官文、杨霈、桂明、德音杭布个个眼红得不得。
不去管主宾席上对话,依旧是片乱糟糟劝酒劝菜吃喝叫嚷。申名标却时刻在留心倾听,听到这几句话时,颗心像被曾国藩抓住似,紧张得透不过气来,脸上红阵白阵地坐在那里,如同受审般。多隆阿、官文等人心里想:他不想得好处,白送给你?拿皇上银子换来自家财富,只有傻瓜才不干!但嘴巴上都说:“此人手段卑鄙!”
曾国藩说:“所以正要与多将军你们商量下,有个主意,看行得通不?”
“什主意?”众人都凑过脸来问。
“想这种行贿受贿风气,定要在湘勇中根绝,今天正要借多将军虎威为壮胆。”
“侍郎公,你只管放心干,本都统为你撑腰!”多隆阿气壮如牛,俨然个扶正压邪英雄。
那边申名标恨不得头钻进地下去躲起来。酒席散后,他赶紧跪在曾国藩面前,坦白认罪,请求宽大处理。曾国藩撤他营官之职,留在亲兵营以观后效。
这天半夜,德音杭布卧室还亮着灯光。原来,德音杭布和多隆阿在盛京共事过段时期,深知他底细,鄙视他为人。德音杭布并不知多隆阿奉密谕而来,在今天这场酒席上,他既看到曾国藩不受苞苴,又看到多隆阿贪财好货。他想很久,决定向皇上上道密折,把到湘勇大营这几天来所解情况作个禀报,既称赞曾国藩廉洁奉公,治军严明,又将多隆阿收下红牡丹玛瑙事也写进去
“要就多将军坐镇好机会,当众将这颗玛瑙砸碎,以示国法军纪不可亵渎。”
众人听都大吃惊,申名标觉得把铁锤正击在他头顶上,嗡声,眼前全变黑。多隆阿忙说:“侍郎公,不能这样干,不能这样干!”
官文等人也说:“矫枉过正,矫枉过正!”
曾国藩说:“多将军,不如此不可根绝呀!”
“侍郎公,这样稀世珍宝不可多得,砸可惜。将送玛瑙人撤职查办就得,玛瑙无罪,千万别迁怒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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