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满意地点点头,突然瞥见窗外匆匆走过位碧眼金发外国人,遂问容闳:“机器局里雇几个洋匠?”
“目前负责技术指导有八位洋匠,为头是美国人科尔和史蒂文生。”
“科尔就是原来旗记铁厂老板吗?”曾国藩问。
“正是。”容闳答,“当年买下科尔铁厂,共用去六万两银子,其中四万两是海关通事唐国华出,他借此报效赎罪,另二万两由海关道筹借。”
曾国藩感叹地说:“买下这个铁厂,并将局址由虹口移到高昌庙,这确是机器局兴旺发达个转折点,这是少荃为今日中国所立大功劳。”
“这几年造多少枪炮?曾国藩问身边容闳。
“共造六千四百多支枪,七十八座炮,二十万颗炮弹。”
“成绩不小哇,纯甫。”曾国藩禁不住大声赞扬起来。“都供应哪些军队?”
“枪支南运江督标亲兵营、苏抚标护军营、吴淞外海水师、长江水师、北运神机营、山海关行营等等。炮供应各炮台所需,如江阴、象山、焦山、都天庙、吴淞、下关、威海卫等地。还有个重要去处,老中堂猜猜。”容闳说得高兴起来,仿佛如小时候得次意外好处,喜得要母亲和他共享愉快样,居然叫曾国藩来猜谜。
曾国藩也让他说得很兴奋,随口答道:“猜不出。”
“除开高昌庙外,还买下陈家巷、龙华两处地皮。李中堂说,今后还要建炼钢厂,建大仓库,要地方。”
“少荃是个当家办事人,他想得远。”对于李鸿章任江督期间所给予江南机器局强有力支持,无论从个人私情,还是从国家利益上,曾国藩对他都是感激,也由此看出他远远高于般疆吏
“老中堂,告诉您!”容闳咧开大嘴笑道,“威靖、惠吉两艘船上四十八门大炮全是敝局所造!”
“不错,不错!”曾国藩连声赞道,“再造出几十门好炮来,把操江、测海两船上炮也全部换成贵局。到时去请恭王、文大人他们南下上海来检阅,看看从船到炮都是们中国造战舰。”
“那太好,明年就可以改装。”容闳激动地说。
“纯甫!”停会,曾国藩语重心长地说,“中国有座古长城,是用砖石建造,历史上它起着抵御夷狄侵犯重大作用。现在,砖石长城已不起作用,需要建座新长城,它要靠枪炮战船来建造。江南机器局便是建造这座长城总工厂。纯甫,你想想看,你身上担子有多重!”
“是,老中堂说得对,未来中国长城,要靠枪炮战船来建造,卑职能为国家造船制炮,无比自豪,无比光荣。卑职定尽职尽忠,决不负太后、皇上和老中堂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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