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别说的好像您是个多好的外公一样，孩子大老远从学校回来，也没见您冰箱里添半条鱼半块肉。”
“我哪里有钱？”
“您有钱打麻将，有钱买一屋子的假药，没钱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他是突然回来的，也没提前告诉我，你别在这胡说八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怎么了？”
——“别做家教了，给自己放个假。”
莫名想起林颂安。
他回答：“我有点累，想给自己放个假。”
“不是天天补，一个星期一两次就行。”
“我不太想。”
过了一会儿，谈宁主动问：“之前做手术的，恢复了吗？”
越莹勉强笑笑，“都过去多久了，早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嗯。”
“你自己在学校也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你刘阿姨家的儿子，在学校里过得一塌糊涂，躺在宿舍里打游戏不去上课，平时就点外卖。”
“小宁才不会这样，昨天跟我说了，课余时间做家教，赚钱呢。”外公说。
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说了，你忘了吗？”
谈宁动作顿住，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候他父亲还在，越莹在建筑公司做会计，年底最忙的时候完全顾不上谈宁，也会这样打电话吼：“我不是让你去你接孩子的吗？你人死哪儿去了？”
一恍然，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谈宁不敢想起他的父亲，一想起他就要呼吸困难，于是拎起垃圾袋就走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越莹已经做好了三菜一汤。
“自私！”
“不是遗传您的吗？
越莹脸色都变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闷声说：“行吧，算了。”
一场饭吃得食不知味，外公一边喝黄酒一边看电视，也无所谓桌上的气氛如何。吃了饭，谈宁借口出去买电视遥控器的电池，独自出了门，关门前听到越莹和外公在厨房里吵架。
外公忿忿道：“你还是不是个当妈的？这么多年对小宁也没怎么关照，一回来就让他去给你儿子辅导功课，你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
越莹不耐烦地说：“什么叫我儿子？他和贝贝不都是我儿子吗？”
“你为小宁付出多少？”
“是嘛，现在还做家教呢？带几个学生啊？”
“两个，都是小学的。”
“哦，”越莹喝了口汤，“对了，你放假也没事的话，能帮贝贝补课吗？”
贝贝今年十三岁，是越莹二婚生的孩子。
谈宁想起林颂安的话。
“洗洗手，快来吃吧。”
谈宁坐下之后，越莹把大虾夹到谈宁碗里，“学校肯定没有这道菜吧。”
谈宁说：“谢谢。”
越莹叹了口气，“你至于跟妈妈这么生疏吗？”
谈宁正犹豫着开口，外公插话道：“吃饭就吃饭，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