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儿有片刻失明,她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眼睛,过好会儿才放下手臂。
她扭着脖子,用种堪称扭曲姿势
她又想起弟弟冲她说:“去!过去!你让娘别把小妹扔!会带粮食回来!”
他没能回来。
她弟弟被块石头砸破脑袋,紧握手被人掰开,手指缝隙里有饼渣。
块饼而已啊!她弟弟命,不值块饼!
“回家去……”草儿念叨着,不断重复着;“回家去……”
草儿不知道怎形容眼前屋子,它那大,那方正,比家乡地主老爷屋子都大,但她没有看到瓦,也没有看到砖,这屋子像是掏空块巨石,浑然体,找不到处用于衔接地方。
屋檐上还有块牌匾,但草儿不认得上面字。
她和娘都不认字,家里只有爹认字,但也只认得他自己名字。
她们不断敲门,从白天敲到黑夜,耗尽所有力气,原本欣喜若狂也变成更大绝望。
可她们不敢坐下,似乎旦坐下,她们就要死。
儿也没阻止,而是跟着娘起往森林里走。
总归是要死,娘想找个像家乡地方死也是应当。
娘死她也活不,那就起吧。
她们饿就扒树皮,渴就嚼草根,她们已经不知道饥饿是什滋味,因为饱足这两个字离她们太远。
她们漫无目地朝前走,等累到走不动时候,就可以闭眼。
家里没有痛苦,没有饥饿,没有死亡,没有纷争和鲜血。
在家里她是严厉长姐,她有老实肯干父母,乖巧听话妹妹,想去镇上干活给她打嫁妆弟弟,还有吃奶妹妹。
那时候是多好,多好日子啊……
草儿觉得自己撑不住,她想闭眼。
就在此时,道强光突然从背后照来!
“娘……饿……”草儿靠着娘,娘也靠着她,她用最后力气小声呢喃道,“娘……回家去……回家去……”
草儿记得家乡村头有颗大榕树,他们家就在那颗大榕树后头,爹娘种着地主家田,地主老爷是个好人,只收他们六成佃租,家里虽然穷,但饿不死人。
她还能带着弟弟去给老爷放牛。
二妹妹会在家里做饭带小妹妹。
弟弟说他想到镇上去,去学门手艺,将来当个木匠,他黝黑脸上满是少年人对未来向往,他害羞地对她说:“等阿姐以后嫁人,给阿姐打嫁妆。”
在她快倒下时候,娘却突然爆发股巨大力量,她拉着她,扯着她,伸长脖子朝前探去,娘声嘶力竭地喊道:“草儿!前头有人家!有屋子!”
草儿连滚带爬和娘起朝前跑去。
她不想死!
她想活下去!
然后她就和娘起来到眼前这栋大屋子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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