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赵伯雍枕边人,本性如何,当然清楚。
谢氏仅使唤府里两名暗卫,从旁等候命令,而她就坐在吴嬷嬷正面,将块驱散血腥味香料放进香炉里,点燃后出神地盯着,好半晌后才开口:“知道为什总是大半夜出现在你面前吗?”
吴嬷嬷虚弱地说:“老奴……实不知夫人说是、是什……也不知,您究竟想……想问什。”
谢氏叹气,神色忧愁:“又做梦。梦见二十五年前,赵郎金榜题名,三元及第,轰动两江,名震京都,满京都命妇和待字闺中姑娘们都艳羡地看着,羡慕近水楼台先得月,嫉妒何德何能觅得佳婿……她们却不知当年是赵伯雍死缠烂打求嫁他,谢琅嬛,谢氏九娘,有咏絮之才,有齐姜之貌,求娶人踏破门槛,并非没有比赵伯雍更出色男儿!谢琅嬛不是配不上赵伯雍!”
吴嬷嬷静静地看她:“夫人才貌兼备……咳!”
两江雨似乎也刮到京都府,浓重夜色被闪电划破,惊醒睡梦中人。
谢氏扶着床沿,冷汗阵阵,捂着绞痛心口喘气,起床到桌边倒冷水喝,气顺不少后便穿上衣服,披上斗篷、戴上兜帽,拿起盏灯笼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她身影消失,赵伯雍立即睁开眼,看向房门方向。
谢氏前阵子突然调动府里豢养暗卫,不知做什,第二日就传来四郎身边吴嬷嬷告假还乡消息。
说是出事,走得匆忙,甚至没来得及和四郎道别。
剧烈咳嗽、呕血,没能引来谢氏同情。
谢氏自顾自地说:“赵郎高中,水涨船高,赵谢两族都高兴,何尝不欣喜?连昌平公主那样明艳美丽女子到面前宣誓她势在必得,危机和不祥预感也被欣喜击败。可是那份喜悦没能维持下去,很快被纷至沓来越来越繁重筵席、后宅阴私,昌平带头孤立、命妇刁难,还有风雨满楼,稍行差踏错便落个满门抄斩朝堂政斗打得节节败退
赵伯雍心知不对,但他相信谢氏,便放任她行事,只是之后她时常于睡梦中惊悸而醒,醒后便离开主院,两个时辰后才会回来。
他忍住过问冲动,想等谢氏主动开口,但谢氏近来越来越古怪。
不怎关怀大郎和三郎,更是对四郎不闻不问,连四郎读书太劳累而小病场,她也只是派人去过问两句便不再关注,态度冷淡得异乎寻常。
赵伯雍耐心终于耗尽,于今夜跟在谢氏身后,亲眼看她进入赵府地牢,瞧见被铁锁勾住琵琶骨吴嬷嬷,并不对她身上刑讯痕迹感到惊讶。
谢琅嬛温和良善,不与人为恶,却不代表她是个心慈手软女人,否则如何在昌平那样女人手里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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