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便听到崔副官聒噪喊声:“将军——你在哪儿?咱们该回营——”
霍惊堂啧声,随便抓起块布盖在脸上,权当他死听不见。
可惜他能掩耳盗铃,崔副官没能瞎,很快就发现霍惊堂身影赶紧跑过来,勒马停下来催促道:“阿爷和爹都叫你去见大夏来使。”
霍惊堂:“同意开条件?”
崔副官诚实地说:“还在砍价。”
“你不说,也知道。”
谢氏喃喃自语这句,便又是很长沉默。
直到驱血腥味香料燃烧完毕,谢氏如梦初醒般,挥手令人将吴嬷嬷带下去,转身离开地牢。
她走,赵伯雍便出现在吴嬷嬷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你做什,才惹得夫人痛下杀手?”
***
。被逼得喘不过气来。”
东宫举步维艰,赵伯雍如履薄冰,昌平公主无休无止致命陷阱和先帝步步紧逼,还有赵谢两族性命系于赵伯雍人身上,夫妻同体,谢氏如何能避免争斗?
五年时间,贬妻为妾,险些命丧黄泉,既要防备昌平公主,又要提防晚年愈发疯狂先帝,每次听到京都府哪个官吏被抄家灭族,她都会做噩梦。
那场噩梦太长。
长到二十五年过去,她还困在里面出不来。
霍惊堂:“让他滚。”打扰他想念小郎,活该天打雷劈。
崔副官沉思片刻,终于恍然大悟般:“将军,您该不会是犯相思?
大漠月夜。
西北军接连胜仗,对面大夏军队萎靡不振,不战而败,大夏国军派人商量和谈事宜。霍惊堂扔下赔偿三百万两白银、割让五座城池以及赎还俘虏条件便甩手不管,其余细节交由军师和舅舅们处理。
而他忙着搜罗西北大漠有趣小物件,专门学些能把人逗乐手艺,如果不是崔国公竭力阻止,他恐怕就跑到野马群里驯服马王,好班师回朝后跑赵白鱼那儿炫耀。
小郎定会喜欢,崇拜惊叹目光会落在他身上,霍惊堂享受那种感觉。
夜空广褒无垠,霍惊堂躺在马背上饮酒,对月相思,放任骏马走哪到哪。
而罪魁祸首昌平公主现在又掀起场可能无法再醒来噩梦,谢氏疑心哪天她会死在这场无望噩梦里。
谢氏没再说话,似乎沉浸在孤独思绪里,旁听赵伯雍陡然感到阵窒息,心口刺痛,似乎第次直观地感受到谢氏从未摆脱阴影痛苦。
印象中他妻子聪慧温和大方,总是顾全大局,内能操持中馈,外能从容应对命妇恭维或刁难,也能从先帝那里全身而退。
她只会在四郎病得快没时候痛哭,只会在梦魇惊醒时流露出脆弱,也不说她有多害怕昌平。
赵伯雍从未见过谢氏像今晚这样,脆弱得仿佛碰就会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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