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点点头,“封侯之赏,是家严平生之愿。朝中局面如何,家严不愿去理会,只望能安安心心收复河湟。”
“这
却不会背叛自己利益。
王安石要充实国库,从虎口里夺食,等于是将官宦世家、豪门富民这个统治阶层彻底得罪,他们不个个跳出来反对那就是天下奇闻。当然,基于“君子不言利”世风,没人会赤裸裸为自己利益叫嚣,但他们总能找到看似正大光明理由。
“大人也是这说。”王厚猛力甩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但只要让官家看到国库充盈,至少几年内不会有事。如今王相公要在全国推行青苗贷,首先试行便是河北、河东和陕西三路。秦州沿边,蕃人众多,又是与西贼作战,所以没动静,但关东诸州府可是都已经将本钱准备好,就等明年开春。”
“但至少要等到明年夏收秋收以后,府库中才能充实点。”韩冈沉声说道。如果只能依靠青苗贷收入,王韶行动至少又要耽搁大半年。拖得时间越长,对王韶就越不利,直看不到成果,王安石也不可能无条件直等下去。
“玉昆,你不知道。自从李师中上任后,就拿着钱粮不足为借口。大人想修渭源堡【今渭源县】,在渭源堡开榷场,他都推说财用不足。如果大人硬要修城,他也不是不同意,就从供给北面诸寨堡钱粮里扣部分下来支转。玉昆你说,这些钱大人能动吗?!”
“不能动。”韩冈叹口气,摇摇头。动那些赤佬钱,王韶还能在秦凤路待吗?李师中掌握着秦州财计,就算王韶得天子和宰相看重,但李师中毕竟是顶头上司,他要压制王韶,能用手段太多,“所以得等青苗贷息钱到账,那时候李经略也无法找借口……不,那时候直接根本不用经过李经略手,直接让政事堂下令,通过陕西转运使将钱转给机宜。反正王相公已是债多不压身,被李师中怨恨也不会在乎。”
“没错,大人就是这想……王相公推均输法,推青苗贷,都是聚敛之术。大人也看不过去,但为平生之愿,也只能……”
王厚声音突顿,没有酒喝,他醉意消退许多,终于反应过来前面话说多。有些紧张地对韩冈道:“玉昆,这些话你可不能对外说。”
韩冈轻笑,笑意中透着讽刺。没办法,此时人都是讲究着个视钱财如粪土名声,忌讳赤裸裸地追求利益,但私底下评说两句也无甚大碍:
“王相公为财计推新法,朝中已是沸反盈天,反对声只会越来越大,王相公身负天下重名三十年方才入朝,就不知他名声还能撑上几年。不过只要能在三五年之内将河湟吐蕃收服,王相公纵使倒台,也与机宜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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