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门下。
也即是政事堂内,名又高又胖堂吏脚步匆匆,沉重脚步声传遍廊中。
曾布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正在读着老杜诗卷。他身为检正中书五房公事,总理并督察中书门下吏、户、礼、刑、工五房吏人公事。职位要津,庶务繁芜,但凡发往政事堂公文都要管着。平日里都是忙得团团转,也只有今天,他自任职以来才第次这般轻松过。
胖堂吏走到门外,对里面喊道:“都检正,三司方才又来人,急着要昨日发来待批公文。”
“让他再等等!”曾布摇摇头,拿起茶杯啜口,“此事需待王大参回来再批。”
张戬记得韩冈家世并不好,甚至不是书香门第,更不能与种建中那等将门弟子相比,但就是因为如此,才显得不到二十便引动天子颁下特旨韩冈是如何不简单。
“玉昆你能同时得王韶、吴衍和张守约三人青眼,才学当是不差,怎不安心下来多读两年,也好考个进士出来?”
“秦州虽大,却也摆不下张安静书桌。”韩冈感慨着,“外有西贼肆虐,内有蕃部不顺,年年烽烟不断,怎能安心读得下书去?”
韩冈话惹得张戬颔首称是。当年李元昊举起叛旗,张载同样有着投笔从戎心思,若不是有范仲淹、韩琦众名臣来镇守关西,动荡局势也容不得张载、张戬安安心心地读书下去。“既然玉昆你是王韶所荐,那应是为开拓河湟喽?”
“正是当年子厚先生首倡之议!”
“小人明白!”胖堂吏今天已经好几次往返于前院和检正厅,得到回答都是样——等王大参回来再批。但这请示环节他不敢省,自以为是,砍头可是自己。
胖堂吏转身要走,曾布自后面叫住他,把他唤进公厅来:“曾相公、陈相公,昨天可曾说什
“开拓河湟,钱粮、人马都要千里迢迢地转运过去,秦州百姓便要受罪。”有个知兵兄长,张戬当然对开拓河湟战略有所解,其利弊亦是心知。
“……总得试上试!旦真能收服河湟蕃部,秦州便为腹地,生民也便不用再受战乱之苦,这是劳永逸。”韩冈年轻脸上透着坚毅,“其事虽难,若是还没有做过便放弃,心中总是不甘心!”
这话若是由他人说出,张戬必然拍案怒斥,而程颢也要摇头,语重心长地开始劝诫。但韩冈是张载弟子,并非外人,年轻人冲劲却是让张戬和程颢看着喜欢。即便他说出话有些幼稚,但想来也是因为太过年轻,思虑不足缘故,不是本心上有错。
只不过河湟之事,得王安石之力甚多,张戬和程颢这时又想起称病请郡王安石。心道“王介甫若去职,韩玉昆职司,也许要生变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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